“打仗是要錢的,將士浴血沙場需要銀子,讓朝廷裏每一個反對的人閉嘴需要銀子,老百姓送兒子上陣殺敵需要銀子。所以我先開海,之後還要。。。”

    徐寶侃侃而談,雖然隻是粗略的說著自己大概的計劃,圍繞的也是一個“錢”字,但心裏邊兒卻是想的另一個問題。

    想要什麽和如何運作,徐俌這一句話裏提出了兩個問題。

    對於徐寶來說,這兩個問題最難得反倒是第一個,或者說這也是他自己一直在回避的一個問題。

    俗話說:有誌者立長誌,無誌者長立誌。

    上輩子的徐寶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無誌者。他的人生就是活著,接到任務,然後完成任務。任務完成了他就繼續漫無目的的活著,等待下一個任務的到來,而如果沒完成任務。。。那無非就是一個死。

    這一世他不想再過這樣的人生,於是立下了“持刀”的誌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已經實現了。身為東廠廠公,皇帝待他如兄如父,可以說隻要他想,他的人生也已經走到了盡頭,完全沒有任何繼續努力的意義。

    而且他還是一個太監,也就是說不存在為子孫考慮的必要。

    那他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為了讓汪芷活過來,為了實現徐孝天為天下閹人建一個家的願望,為了重振天門,為了朱佑樘能夠成為一代明君,為了小柱子和小橘子能開開心心的活一輩子。。。

    目前來說好像這些就是徐寶繼續活下去的意義,凡此種種,數來數去卻沒有一件事是為了自己。

    不為自己而活的人生,熟悉的味道,好像與記憶中的那段人生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些任務不是一個一個給自己的,而是一次性的全部擺在了自己的麵前。

    這麽一個瞬間,徐寶忽然明白了楊烈所說的那句“隻要實現了願望就能獲得神通”的意思。

    我想要無牽無掛的自由的活著。

    這樣的日子,哪怕隻有一天,便是死也值得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誰又不想,又有幾個人真正的做到了呢?

    皇帝?

    明君為天下萬民生計而辛苦,昏君為了自己的驕奢淫逸而操勞,他們很累。

    文武百官?

    他們拉幫結派,彼此勾心鬥角,哪有一天獲得輕鬆?

    百姓?

    士農工商,隻要肚子還會餓,哪一天不得為了銀子奔波?

    出家人?

    相比於前三者,和尚道士更是可惡,自己不事勞作還要信徒供養,這樣的人又哪裏算得上大自在?

    徐寶忽然有些明白了“四大皆空”的意思。

    看破世俗、看破名利、看破生死,方得大自在。

    徐俌撫掌而笑:“好好好,拿錢打仗,打仗拿錢。人人都能分一杯羹,你這想法倒真是讓老夫開了眼界。昔年漢武要是有你這般見識隻怕今日的天下還是要姓劉的來坐。”

    徐寶拱手笑道:“老公爺過譽了,這隻是咱家一點兒想法,真要是運作起來還有許多關節需要仔細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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