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完了,條件談妥了,“買賣”也就結束了。楚嚐藥和張敏不對付,兩人把話完之後也就沒再扯什麽閑篇兒,甚至張敏連個像樣的“告辭”都沒有,直接就出門走了。

    待到張敏離去,楚嚐藥靜坐了片刻,忽然開口道:“都聽清楚了嗎?”

    楚嚐藥的麵前空無一人,隻有張敏之前坐的那把椅子,所以這話自然是對身後的徐寶的。

    徐寶咽了一口唾沫,擦了擦額角的虛汗:“聽。。。清楚了。”

    楚嚐藥又問道:“那你聽明白了嗎?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徐寶猶豫了片刻,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也對,不過輪不到咱家來教你,回頭問你幹爹去吧。”楚嚐藥站起身來往外走:“時間拖得久了,你幹爹也該著急了。回去後也不用隱瞞,照直了就行。不過咱家還是要給你一句話。”楚嚐藥在殿門前身子轉頭過來,電光一閃照的他半臉慘白猶如陰魂厲鬼一般:“如果有些話傳到了不該聽到的人的耳朵裏,你最好還是自己了結了自己,別讓咱家去找你!”

    先前拎著食盒出來的時候便是傍晚,此刻雖然因著這漫的陰雲大雨而算不清具體的時辰,總歸也應該是入了夜,濃鬱的黑暗將這皇宮籠罩,如往日一般無二。

    徐寶撐著傘,渾渾噩噩的往回走,一路上腦子都是木的。需要想的東西太多太多,但也正因為太多,所以又好像沒什麽需要想的。想要在其中分出個輕重緩急,但似乎也沒什麽“重”或者“急”的樣子。

    門是什麽?

    與自己的關係好像不大。

    毛孩兒,哦,應該現在的皇子,未來的子朱佑樘要來尚膳監生活?

    隻要自己管好嘴巴別到處亂,似乎也沒什麽影響,陪吃陪喝陪玩嘛,塌了也有高個兒的頂。

    至於自己是個閹?

    這事兒應該很重要,但想想也沒那麽重要的樣子。在徐寶的觀念裏,能解決的問題才有煩惱的必要,類似於這種無解的問題,那就完全不用去費心。自己是個閹又如何呢,頂多有點兒鬱悶。話回來了,這條命都是白來的,活到就是賺到,情情愛愛的那些東西。。。嗬,上輩子自己可是把命都搭上了。

    思來想去,徐寶覺得還是那個“挑”字讓他最為在意。

    徐孝為何挑自己?再進一步,挑自己是為了什麽?

    漆黑的一個雨夜,徐寶撐著傘緩緩地走。

    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推開那個院的院門,看到一個矮胖富態的老人提著一盞燈籠在房門口的屋簷下焦急的麵容,他忽然笑了:“幹。。。”聲音在這雨中頓了一下,他低下頭,又重新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爹,兒子回來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