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郡,季家村。

    日頭還沒起山,老季就已經拉開了堂屋門來到院子裏,伸了個懶腰。

    他轉過身,望著身後這幾間低矮的屋子,還有院子裏堆放的那些雜物,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氣。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前幾日又是在長坪村楊家三房歇息,前日還去住了酒樓的天字號客房。

    可咋睡都睡不踏實。

    不是夜裏躺到床上睡不著,就是睡到半夜後背腰椎酸疼,得趴著睡才能好點。

    結果昨夜回到自家這矮屋子,睡在斷了好幾根床檔,翻個身就吱吱嘎嘎亂叫的舊床上,卻一覺到天明,不曉得睡得有多好!

    真是窮人受不得大補,是啥樣的命,就該過啥樣的日子,讓他去享福,他都享不了。

    “老狐狸在那呢,快些過去,別讓他跑了!”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一下子就打破了這不錯的氛圍。

    老季扭頭一看,哎喲我去,可不就是金釧她叔嬸過來了嘛!而且這趟還不止他們兩口子,另外又帶了三四個男男女女。

    看那些男男女女的長相和身板,估摸著是金釧她嬸子娘家那邊的。

    “老東西,把人交出來!”

    這一行人衝進了老季家院子,其中一個燒約莫二十五六歲樣子的年輕人氣勢洶洶的衝到老季跟前,見麵就吼老季。

    老季看了眼這幾個人,一臉無奈的說:“昨日我不是說過了嘛,金釧陪她姨媽去長淮州治病去了,還沒回來……”

    “老子要的不是那個臭啞巴!”

    “那你要哪個?總不能是要金釧她姨媽吧?”

    “老東西你放屁,那小子呢?交出來!”

    “那小子?哪個小子嘛?我咋聽不明白?”來及眼珠兒轉動著,心裏卻想到了小安。

    果真,麵前這年輕人一腳踢翻了腳邊的一隻小馬紮,那是老季先前從堂屋裏帶出來,準備待會就坐在這裏磨刀去山上砍柴,結果腚兒還沒坐,就被這年輕人給踢飛了。

    “哎,你們這些幹啥呢?前幾日把我家門窗都弄壞了還不算,還要跑來家裏打砸搶嗎?是不是太過頭了?”老季嘴裏歎著氣,走過去,彎腰準備撿起地上的小馬紮。

    沒想到那個年輕人竟然追上來,從側麵用力推了老季一把。

    老季沒站穩,跌坐在地。

    年輕人擼起袖子,出現在老季的頭頂上方,陰影罩下來,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像要把老季的骨頭給拆了……

    “後生,我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這進門就打人,可要想清楚後果啊!”

    老季從地上爬起來,弾了彈衣服上的灰,一臉嚴肅的告誡麵前的年輕人。喵喵尒説

    年輕人接觸到老季眼的眼神,老季的眼神像神潭一樣,看似沒有波瀾,但這水卻好像很深很深。

    原本年輕人的手已經捏了個拳頭,準備砸到老季的鼻梁骨上,結果,被老季這樣盯著眼睛反問了一句,他的拳頭變得沉重而遲疑起來,仿佛有看不見的東西纏住了他的拳頭,讓他不能像先前進院子門那樣,毫無顧忌的想推就推,想吼就吼。

    看到自己的弟弟的拳頭竟然沒有砸下去,一旁的姐姐,也就是金釧嬸子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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