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眾婦人來到一牆之隔的楊家忠家院子裏的時候,卻發現大家夥兒全都聽走耳了。

    這老兩口並沒有在吵架,而是,譚氏坐在冰冷的石頭門檻上,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咒罵大白和小黑, 而老楊頭坐在旁邊的輪椅上,正焦急的勸慰著。

    老漢的嗓門天生洪亮,粗狂,是一種特殊的音色。

    大嗓門說話的時候,那聲音不是從喉嚨管裏發出來的,而是從丹田中傳出,擱在現代,楊若晴感覺這老漢真有可能被國家隊挖掘去, 專門唱那些大場麵上的正能量的歌曲!

    可惜生錯了時空,投胎在這個古代的鄉下農村,老漢空有一把好嗓子,卻隻能用來安慰譚氏,但也正因如此,焦急萬分下這大嗓門隔著一道牆傳到駱家,聽起來就很像是在吵架。

    害她們這些婦人們白白操心了一回!

    “爺,我奶這又是咋啦呀?咋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呢?”

    其他的婦人見到這樣的場麵,都有些畏懼,誰都不敢做先開口的那個,總怕被譚氏噴。

    但楊若晴不怕,所以她冒頭了。

    譚氏依舊閉著眼睛邊哭罵邊摁鼻涕,那些摁出來的鼻涕,很多人習慣糊在自己的鞋頭上,就像是給皮鞋擦油。

    有的人則喜歡甩出老遠。

    而對於譚氏來說, 她可舍不得糊到自己的鞋麵上, 白底黑棉麵的敞口鞋子,老太太穿在腳上像一隻小梭子, 她自己感覺很良好,從來都舍不得把鼻涕往鞋麵上糊。

    但甩出去吧,她又懶得廢那個勁兒,於是,鼻涕便全部護在身旁的青石門檻上,黏糊糊一大堆,就像倒了一攤透明的502強力粘合膠。

    楊若晴在心底給自己設了個日程提醒,待會一定要拿水來好好衝洗下這個地方,再消毒。

    “晴兒啊,你來得正好,幫忙勸勸你奶吧,她氣得不行,嚷嚷著要咱送她去鎮上白梅齋找你姑姑,要當麵勸你姑姑退親!”

    老楊頭的話,讓譚氏也有了反應,她抬起頭望著老楊頭,憤怒的說:“你這個老東西,說得好像你是個外人, 梅兒不是伱的老閨女?這眼瞅著是引狼入室了,你就不能站在我這邊,幫我一塊兒攔著點兒?就真的眼睜睜看著梅兒掉到火坑裏去也不拉一把?”

    老楊頭被譚氏訓得欲哭無淚:“我又不是畜生,咋能不疼梅兒?可有些話,總要她願意聽咱的吧?”

    眼見旁邊人,包括楊若晴在內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老漢的說法,老漢接著說:“她早就不聽咱的勸了,你時常跟在她身後勸這勸那,結果呢?她可有一樣是聽你的勸,照你交待的那樣去做的?”

    老漢一番話,直接把譚氏給問住了。

    譚氏整個人都呆呆的坐在門檻上,直勾勾望著院子中間的某一點,目光空洞,嘴裏卻還在喃喃自語:“這門親事不能結,結了,我梅兒下半輩子就真可憐了……”

    老楊頭歎氣。

    楊若晴也輕輕搖頭,“奶,正如我爺說的那般,我姑不是三歲小孩了,她已經三十五六歲了,自己都做了祖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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