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回到家中,楊華洲和大寶父子兩個正在堂屋裏麵對麵吃飯,邊吃邊討論明日的事情。

    明日的事情主要有兩樁:

    “大寶,明日一早你起來後早飯都甭吃了,抓一隻母雞往蔣家村你老丈人家走一趟,報個喜。”

    “順便跟你老丈人那說一聲,桂玲剛生下孩子,很多事情不懂,留你丈母娘在身邊陪伴幾日,你再讓你兩個舅嫂子給你丈母娘收撿幾件換洗的衣裳帶過來。”

    “嗯,爹,這頭一樁我都記下了,還有呢?”大寶扒拉著米飯,又問。

    楊華洲道:“另一樁就是我的事了,我得去一趟鎮上多稱些麵條和糖回來,明日咱家煮糖麵散給親戚朋友吃,大家樂嗬樂嗬。”

    “另外,你三伯已經幫我們跟孫家那邊打了招呼,今個後半夜孫家有頭豬要出欄,到時候殺了新鮮的豬油全給咱。”

    煮糖麵得用豬油,硬實,香。

    除此外,桂玲坐月子每天也少不得要吃點豬油補身子。

    大寶點頭,“爹,糖是買紅糖還是白糖?”

    “白糖。”

    “爹,能不能順便帶些紅糖和紅棗回來?”

    “你要幹啥?”

    “我……我聽三媽她們說女人生孩子虧了氣血,紅糖紅棗能補氣補血。”

    楊華洲不啃聲,也不扒拉米飯了,抬起頭直勾勾盯著大寶看。

    大寶被看得有點怵,愣愣的有點手足無措。

    楊華洲突然笑了,並抬手拍了下大寶的腦袋,朗聲誇讚道:“好小子,真的長大了,竟曉得疼媳婦,不錯不錯!”

    大寶也鬆了一口氣,跟著嘿嘿笑起來。

    可不就是嘛,之前即便成了親,可也沒覺得成親跟沒成親有啥不同,無非就是屋裏多了個人,那個人跟你一塊吃飯一塊睡覺一塊兒說話,遇事兒有個人商量,而且,還能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可自打下晝看到紅色碎花布包裹的那團粉嫩粉嫩的小嬰兒,看著她微卷的頭發濕漉漉粘貼在腦袋上,細細小小的眼睛,迎著光睜開眼看人時腦門上那被擠出的一條條皺紋,他忍不住想笑。

    看著她在繈褓裏慵懶的伸出小到不能再小的手,伸著懶腰打著嗬欠時,他的心裏,柔軟得跟她那沒長牙的嫩嫩小嘴兒一樣,恨不得將她揉碎了揉進心窩窩裏去疼,可是手上卻又不敢使出多一分的力氣,唯恐弄疼了她,弄折了那細細小小的胳膊和腿……

    那種感覺,大寶沒法用語言形容,他隻知道當自己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時候,他整個胸腔裏被一種燃燒著的東西給填滿了,邁出去的步伐也比從前沉穩紮實了。

    從這一刻起,他做了父親,他有了一個女兒,在這個世上,他竟然有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後代,那麽小的人骨子裏卻流淌著自己的血。

    他越想越激動,心情澎湃得不能控製,恨不得拉著蔣桂玲細細的說一番他的心情,再去問問她是不是也一樣。

    可是丈母娘和娘她們都說桂玲身體虛弱需要多休息,把他趕了出來。

    “爹,這趟為了桂玲,為了孩子,你和我娘受苦了,有啥要我做的,你們盡管開口!”大寶盯著楊華洲,用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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