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顏色滲透進了棉紗裏,就算她把被單被套搓爛也洗不掉了!

    對於一個精簡度日的家庭主婦來說,這是讓她奔潰的事情。

    “小黑,醒醒,你給我醒醒!”

    她再也顧不上那個魂魄和肉身的傳言了,直接走過去拍著小黑的肩膀。

    小黑揉著眼睛抬起頭,嘴裏嘟囔著:“幹嘛啊,人家睡得正香……”

    “睡你個頭,讓你寫字你就睡,你過來瞧瞧,瞧瞧你做的好事!”

    楊華梅揪住小黑的耳朵將他拽到床邊,指著床上那一串串跟銅錢大的墨點嗬斥。

    小黑還在打嗬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得楊華梅照著他後腦勺又拍了一巴掌:“看你做的好事!”

    小黑這才有點怕了,俯下身湊到床單床被跟前眯起眼瞅。

    看到他的眼睛眯成這樣一條縫,找墨點的時候那副吃力的樣子,楊華梅愣住了。

    “小黑,你咋湊那麽近?你站在我這地兒瞅不見嗎?”她訝問。

    小黑搖頭,“看的模糊……哎呀,還真有墨點,這是啥時候弄上去的啊?”

    他撓著後腦勺,站直了身子,一臉迷茫。

    楊華梅已經顧不上墨點了,將小黑拉回桌邊按著他坐下,又抓過桌上一根正在燃燒的蠟燭湊到小黑麵前,緊張的道:“你把眼睛睜大了給我瞧瞧。”

    小黑坐著不動,雙手搭在腿上瞪大了眼睛。

    楊華梅彎著腰舉著蠟燭在小黑左右眼中間來回的照,打量,看了半天都看不出啥異樣來,反倒把自己弄得腰酸背痛,小黑也煩躁了。

    “娘別看了,我眼睛沒病,不痛不癢的。”

    “你眼睛要是沒病咋瞧不見那麽大的墨點呢?”楊華梅還是疑惑。

    小黑揉了揉眼睛:“許是先前剛睜眼被眼屎糊住了,這會子看清啦!”

    “真的看清了?”楊華梅又問。

    “嗯,真的!”小黑連連點頭。

    楊華梅鬆了一口氣,照理說小黑的眼睛黑的黑白的白,連血絲都不咋明顯,不痛不癢不淌淚的應該沒毛病。

    “字寫好了嗎?”她把蠟燭放回原位,又問。

    眼角的餘光瞟過先前被小黑壓住睡覺的紙帖,上麵白白的就寫了兩列字。

    老楊家的子孫們不分男女,小時候老楊頭都教他們認過一些字,隻不過有的人勤奮些,就多認了幾個,有的人懶惰就隨便認了幾個敷衍老楊頭。

    楊華梅就是那個懶惰的,所以如今她想湊過去看看小黑在紙帖上都寫了些什麽,結果就認出一兩個字。

    “這麽長時候就寫了這麽一點兒?”她指著紙帖質問小黑。

    邊上的口水印記比字還多。

    小黑咧著嘴嘿嘿的笑,“我們先生說了,慢工出細活,寫字不能急躁,更不能講究數量,寫字練的是心。”

    楊華梅撇撇嘴:“說道理你倒是一套一套的,瞧瞧你磨洋工寫的這幾個字,東倒西歪潦草得不行,拿出去給別人看誰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念了八年書的人寫出來的字!”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