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跟哥哥大安就不一樣,雖然也去蒙學了,可是說句不怕老爹打罵的話,他人是坐在學堂裏可滿腦子都是那些摔摔打打的東西。

    每一回姐夫從軍營回來教他一套拳腳,足夠他練好久,興奮好久,直到把那套拳法吃透了,興奮感方才退卻一些,然後期待姐夫再次回來時討教新的拳腳招數。

    就這樣一路摔摔打打的進了軍營,上過戰場,在生死一線間遊走……直到最後在慶安郡的兵部落腳,安下心來做了一個訓練場上的教頭,對那些應征的新兵蛋子進行操練。

    身上掛彩受傷,對他來說這就跟一日三頓似的平常,所以處理起何父的腿傷小安是得心應手。

    另一邊的灶房裏,何蓮兒找到了一些雜糧米,把鍋刷幹淨添上水簡單的熬點雜糧粥。

    何母坐在灶膛口給何蓮兒塞火,灶膛裏暖暖的火光照在身上,龍大爺家的小院子離龍家村其他住戶相對有一段距離,也沒啥人往這邊過來,何母打量了一眼四下,這懸了兩天兩夜的心終於鬆了一點。

    “……這兩天兩夜就好似做了一場噩夢似的,我到這會子還渾渾噩噩的,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何母喃喃著,目光盯著灶膛裏跳躍的火,卻沒有焦點。

    “王家老二真的就那麽死了?咋會死呢,又沒人殺他……那當口明明王家父子都把你爹圍在腳下打啊,你爹長這麽大都沒挨過這樣的毒打,不是小安,恐怕這會子你爹也活不成了……”

    “你爹活不成,我也不能活,蓮兒啊,那你可咋整啊?就算你能活,怕也是活得生不如死……”

    何母不敢去想,越想越怕,怕到渾身發抖。

    因為這些事兒差那麽一丁點兒就成真了。

    何蓮兒站在鍋台邊,手裏拿著鍋鏟,聽到何母的話也是小臉發白,遍體生寒。

    “娘,別想那麽多了,咱這不是逃出來了麽?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別怕。”

    有小安哥哥在,他會保護我們一家人的。

    何母聽到小安的名字,目光好不容易有了聚焦點,人也強撐著擠出一絲讓何蓮兒放心的笑,“你放心,隻要咱一家三口都在,娘就不怕。”

    比起那已經死絕了的王家老二,能活著,就是賺了。

    死了,就是真的啥都沒了。

    “王家老二也不是咱殺的,是他自個摔到那把剪刀上去的。”何蓮兒咬著唇小聲說。

    何母回想起當時的場麵,那種羞辱和憤怒再次湧上心頭,把手裏的燒火棍重重戳著灶膛,恨恨道:“是他們先欺負我們的,他們要是不闖進咱家來搶你,來打你爹,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兒,王家老二死了也活該!”

    何蓮兒看到娘激動起來,燒火棍差點捅到鍋底,趕緊走過來蹲在何母身側扶住她的肩柔聲安慰著,“娘莫激動,沒事了沒事了……”

    何母丟開燒火棍緊緊把何蓮兒摟在懷裏,灶膛裏火光跳躍,罩在娘倆身上暖洋洋的。

    明明是火,昨夜的那場大火讓他們膽戰心驚,可眼前這灶膛裏的火,卻讓她們莫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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