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這個時候,王昀都躲得遠遠地,皇上的自言自語,總是有些不合規矩,胡亂聽進耳朵裏,那是要掉腦袋的。

    “張閣老,江南水患怎麽樣了?聽說連兩川、兩荊都遭了災?皇上心念洪災,從錢州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就趕回了京城,張閣老,這事在皇上心裏很重要呀。”王昀對著等在外麵的張廷玉說道。

    他在有意識的透漏聖意,這樣朝臣們在應對皇帝的時候,就更加容易,不產生誤會和衝突。

    王昀的內侍省可不是個擺設,是緩和皇上和朝臣的最好媒介。

    張廷玉憂心忡忡的說道:“皇上一向不喜歡這些彎彎搖搖的規矩,蘇州知府這次惡了皇上,以後要有麻煩了。”

    王昀也是一臉擔憂的說道:“當初有將領惡了皇上,皇上見其作戰英武,從來沒將往事放在心上,皇上是個敞亮的人。”

    “此次皇上在北地作戰數日,和駱將軍聊過幾次那名將領之事,可惜駱將軍還是不肯放下當初之事,對那名將領依舊棄之不用,始終無法得到重用。”

    張廷玉也是了然,皇上對這個蘇州知府沒什麽厭惡,但是此次之事,被人記在心裏,蘇州知府怕是要麻煩不斷了。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

    張廷玉正要說話,被王昀動作打斷,王昀比劃了個禁聲的動作說道:“噓,皇上出來了。”

    張廷玉率領朝臣們恭恭敬敬的跪到在了忠魂山的長階上,山河海喝聲傳來。

    “賀!皇上親征遼東,得勝還朝!”

    齊星雲接過了王昀的毛巾,將自己膝蓋上的灰塵撣去,說道:“都起來,大齊不興跪禮,怎麽想起整這麽一出了?”

    齊星雲笑嗬嗬的看著張廷玉,親自將其扶起來說道:“張閣老輔國,鞠躬盡瘁,所作所為朕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等江南水患之事稍安,朕年前說的事,自然要兌現的。”

    “謝皇上隆恩。”張廷玉作勢又要跪,不過齊星雲拉著張廷玉,這也就多半年沒見,張廷玉不停的跪來跪去的,齊星雲一點都不習慣。

    朝臣們依舊跪地不起,齊星雲眼神示意一下王昀。

    王昀眼睛珠子一轉,朗聲喝道:“平身。”

    “迂腐。”齊星雲看著朝臣們聽到平身才站起來,輕聲說了兩個字。

    以前這些文官們恨不得蹬鼻子上臉,唾沫星子噴自己臉上喝罵的樣子,和現在這個唯唯諾諾的模樣,總是讓人產生一種恍惚感。

    現實,這些文臣真的很現實。

    皇帝弱的時候,恨不得親自架著皇帝往前走,先邁右腳都有錯。

    皇帝強的時候,沒聽到平身這倆字都不敢起來。

    “先說水患之事,各地府兵是否調集起來救災了?”齊星雲問著張廷玉。

    江南水患圍堤皆潰,是齊星雲心頭大患,他安排了張廷玉調集府兵去救災。

    張廷玉麵帶猶豫的說道:“僅有烏巢湖水師去築堤了,其他府兵暫時未動。”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為何不動?”齊星雲疑惑的看著張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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