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雲回過神來,果斷搖頭:“四嬸好意,雪雲心領了,自打亡妻去世,我已心如死灰,此生無心再娶。”

    劉氏傻眼了。

    其實方才她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衝淡這低落的氣氛所以故意那麽說的,意在轉移話題。

    她要是當真有那個給人拉紅線的本事,也不至於三丫頭十六歲了還沒說親!

    劉雪雲這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劉氏不知該如何往後說。

    楊華明出來解圍:“雪雲這是喝多了,說醉話了,你年紀這麽輕,才二十出頭吧?咋能就說一輩子不娶呢?哈哈哈……”

    劉雪雲便看了楊華明一眼,一臉認真的道:“四叔,我沒醉,是真心話,誰來問我都一樣,包括晴兒姐。”

    “啊?”楊華明愣了下,隨即看向楊若晴。

    楊若晴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駱風棠則是埋頭吃菜,對這些話題刻意避開。

    劉雪雲的情況,他是清楚的,他敬佩劉雪雲對亡妻的執著。

    楊華明於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嗯,想不到雪雲是個長情的人,這世道能像雪雲這種長情的男人真是太少了。”

    劉氏反應過來,也趕緊附和著點頭。

    三丫頭起身,一言不發去了灶房。

    很快她就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大盆飯。

    “劉大哥,酒就別喝了,我給你裝飯。”三丫頭來到劉雪雲身旁,微笑著道。

    劉雪雲點點頭,正要把麵前的空碗伸過來,被楊華明攔住。

    “吃飯不急,來來來,雪雲,咱把這碗裏的酒喝了。”

    楊華明把自己的酒碗舉到了劉雪雲跟前敬酒。

    在他的概念裏,招呼客人,女眷,那就是吃,男人,那就是要喝好。

    不把人給喝趴下去,那都是沒有招呼到位。

    “爹,劉大哥已經喝了好幾碗,不能再喝了。”三丫頭勸道。

    “要不,你跟姐夫喝,或者你自斟自飲也行。”三丫頭又道。

    駱風棠笑了笑:“我也喝好了,四叔自斟自飲吧。”

    楊華明拉下臉來,訓斥三丫頭:“你個姑娘家懂啥?這叫待客之道,你不懂就別瞎摻和。”

    劉雪雲站起身來,伸手去拿自己的酒碗,酒碗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搶先拿走了。

    是三丫頭。

    “你這丫頭做啥?搶雪雲的酒碗做啥?”楊華明緊張起來。

    心道這丫頭該不會是見不慣自己勸酒,要把救命恩人的酒倒了吧?哎呀,這可真是女孩子家的幼稚想法啊!

    就在楊華明著急的時候,三丫頭端起酒碗仰頭一飲而盡。

    這舉動把一桌子的人都給震住了。

    這可是燒刀子,不是果酒也不是糯米酒。

    就連村裏那些在燒酒裏泡了一輩子的老漢們喝了都要忍不住皺下眉頭,三丫頭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文文靜靜的,跟一株綠柳似的人兒竟然一口氣把酒喝了個底朝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爹,你不是說吃飯前酒碗得見底麽?現在劉大哥的酒碗見底了,他可以吃飯了吧?”

    三丫頭把空碗對著楊華明,一字一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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