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點頭:“那一棍子要是敲在我腦門子上,我八成倒下了,老漢的心可真狠。”

    鮑素雲道:“老漢跟從前不一樣了,從前這樣不管不顧鬧騰的,是婆婆,老漢要麵子,都是出來和稀泥。”

    “如今婆婆改了性子,這老漢倒變本加厲了,也不曉得咋回事。”

    楊若晴道:“一年比一年癲狂。”

    劉氏突然想到什麽,轉過身來一臉緊張的道:“你們說,會不會跟住這屋子有關?”

    “這屋子咋啦?”孫氏問。

    劉氏眼珠兒骨碌碌轉了一圈:“這屋子晦氣啊,你們想啊,住到這屋裏的前前後後都是些什麽人,又是在啥樣的情況下才住過來,住過來之後又發生了些啥事兒,”

    “錢氏死在這屋裏,二哥不久也死了,福兒也是在這院子裏被飛飛咬死的,還有小娟那個狐狸精,原來在老宅子住的那幾年藏頭露尾把自個的狐狸尾巴掩藏得多好啊,多賢惠多溫柔啊,可自打住到這院子後,也癲狂了,三天兩頭的吵架,最後還撂下鐵蛋自個跑出去嫁人去了!老漢住在這屋裏,瞧瞧,這又瘋了一個,這屋是不是風水不好啊?”

    劉氏說話的當口扭著脖子四下打量,假想自己就是一個看風水的先生。

    孫氏和鮑素雲下意識往對方旁邊靠,明明心裏又開始害怕了,可卻不敢表現出來,怕嚇到了對方。

    楊若晴從堂屋裏進來,指著劉氏身後道:“四嬸,你就站在錢氏死的地方。”

    劉氏嚎了一嗓子,一蹦三尺高,趕緊躲到孫氏這邊。

    楊若晴捂著嘴笑。

    劉氏有點惱怒,“你個壞晴兒,又在捉弄我。”

    楊若晴笑著道:“四嬸,你們先前剛被一隻野貓嚇到掉魂兒,這會子就別說那些話來自個嚇自個了,你要說這屋的風水是讓我爺癲狂的原因,我可不讚同,我爺骨子裏就是一個癲狂的人,隻是年輕的時候他對人生還有追求,所以忍著。如今七十好幾的年紀了,人生也就這樣了,期望的東西,一樣沒實現,懼怕的東西,一樣沒落的降臨了,他的眼睛他的心,早就扭曲了,看不到那些好的,隻會無限放大那些不好的,這是他這個人本身的問題,跟住哪裏沒區別。”

    鮑素雲思忖了番,點頭道:“我讚同晴兒的話,咱爹好長一段時日都是住在小叔家呢,還不照樣摔摔打打?”

    孫氏也想表達一點自己的看法,外麵院子裏突然傳來駱風棠的聲音,好像是在跟楊華忠打招呼。

    “這是過來了,走,去堂屋裏看看。”孫氏道,幾個婦人趕緊來了堂屋。

    眼前的一幕,讓她們幾個驚愕得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

    楊華明和楊華洲兄弟抬著一塊用門板搭成的擔架,老楊頭被五花大綁放在擔架上,楊華忠和餘興奎一左一右跟在邊上扶著,以防老楊頭掙紮中摔下擔架。

    老漢的嘴裏還被塞了布條,這應該是防止他罵罵咧咧驚動全村的人。

    永平和永柏跟在後麵,兩人手裏抱著被褥,肩上挎著包袱卷,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進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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