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忠吩咐孫氏去辦菜,要留駱風棠在這裏吃晌午飯。
駱風棠道:“嶽母不用勞累,我娘和大媽已經在燒飯了,晌午嶽母不用生火,都去隔壁院子一起吃,嶽父這邊我會單獨送飯菜過來的。”
孫氏帶著孩子們出去了,駱風棠留在屋內陪著楊華忠聊天。
楊華忠是個一碗水端平的嶽父,對大女婿駱風棠和小女婿項勝男的心意都是一樣的。
但是,從朋友的立場來,楊華忠跟大女婿駱風棠更投緣,更能聊到一塊兒。
為啥會這樣呢?
因為當初大女婿跟閨女晴兒,便是他這個嶽父來撮合的。
撮合之前,他便是對村裏的這個少年獵戶很是欣賞,很聊得來,覺得這小子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有意撮合他和自家閨女。
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還真是有緣,成就了一段佳話。
大女婿每回回村,都會陪他這個嶽父聊天,雖隔著輩分,但在該遵守的禮儀下,兩人相處起來更像忘年交,輕鬆,隨意。
但小女婿項勝男就不一樣了。
明顯的長輩跟晚輩之間的相處模式,恭敬有加,親近不足,每次在一塊兒獨處,聊的話必定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
家中的農事,牛販子的身體,朵兒的孕情……
再說一些其他為人處世的事兒,便變成了長輩對晚輩的叮嚀教導了。
時日久了,楊華忠便漸漸不喜跟項勝男獨處了。
好不容易大女婿回來了,自然是要多說話的,這一說兩說,這大半年來老楊家發生的那些事兒,親戚家發生的事兒,乃至村裏發生的事兒,全都到了駱風棠的腦子裏去了。
信息量太大,以至於當駱風棠從嶽父的屋子裏出來的時候,腦袋都有點暈乎乎的。
回到家中後院,王翠蓮兜麵迎了過來,“棠伢子,我正要跟你商量件事兒呢。”
“大媽請將。”駱風棠道。
王翠蓮便指著身後那座種了海棠樹和梔子花樹的小院子對駱風棠道:“前段時日下了雨,你們那屋的被褥是下雨之前抱出去晾曬的,這段時日沒有晾曬,我擔心有潮氣。”
“要不今夜你就先去客房睡咋樣?我給你抱兩床幹燥的被子過去?等我這兩天把你們那屋子好好的開窗透氣你再住?”
駱風棠果斷搖頭:“大媽不必了,我就睡我和晴兒那屋。”
王翠蓮愣了下,看到駱風棠凝視著那小院子目中溫柔,王翠蓮突然想到了什麽。
她隨即笑著道:“那也成,之前我和你娘每隔三五天都會給你們那屋開窗透氣的,被褥也是洗的幹淨的,你住也行。”
駱風棠推門進了屋子,屋內熟悉的陳設,全是當初晴兒在家時親手擺下的。
鞋架上,兩個人的鞋子整齊的擺放在一塊兒。
拉開衣櫃,她的裙衫親密的貼著他的長袍,仿佛她依偎在他懷裏。
洗浴房裏,兩人一大一小的牙刷和碗親昵依靠著,她那些大大小小的護膚品,擺滿了台麵。
一切如舊,隻是女主人卻遠在千裏之外。
駱風棠回到床邊,側躺下去,將她睡過的繡花枕頭抱在懷裏,輕輕闔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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