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娘聽到張祥子的話，也傻眼了。
“我以為我把這些話撂出來，那個鮑素雲會礙於閨女的名節，對咱妥協就此應下這門親事呢，哪裏曉得她竟然跑去跟楊華忠那說啊，這個女人可真是不要臉皮啊，怪不得從前譚氏說起她一口一個破鞋，真是不要臉……”
祥子娘站在那裏啐罵，張祥子卻是煩躁得不行。
“娘你不要罵行嗎？你這會子罵到天上去人家也聽不到，窩裏橫有個屁用？”張祥子忍不住朝他娘吼了起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恨不得將他娘掐死。
祥子娘愣了下，頓時委屈得眼淚嘩一下就出來了。
她抬起拳頭照著張祥子的身上就是一通亂砸：“你個小沒良心的，還學會吼你老娘了？今個老娘為了你都被人家砸了雞蛋，拿笤帚趕。”
“我是為了誰去受那個委屈的？你不安慰我幾句還反過來吼我，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跟你爹那個老沒良心的一個德行，我打死你打死你……”
從前家裏孩子多，日子不好過，後來張癩子進了運輸隊苦幹了七八年，家裏日子漸漸好過了一些。
加之三個閨女出嫁，大兒子也成了家，就剩下小兒子沒娶親，祥子娘心寬體胖，一個莊戶人家的婆娘，生生長成了膀闊腰圓的壯婆娘。
這一圈圈下去，砸在張祥子身上還真是有些痛。
張祥子不耐煩的伸手推了她娘一把，沒推動，手指頭卻戳到了她的眼睛。
祥子娘嗷了一聲，捂著眼睛跌坐在地上，哭著喊著罵著，“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啊，打娘了啊，天打雷劈啊……”
老張家的動靜，再次將周圍鄰居吸引了過來，張祥子嚇得趕緊關緊院門屋門，在屋裏對他娘求饒告罪，再把婦人從地上扶起來。
祥子娘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冷靜下來之後還是忍不住為這件事兒懸心。
“你爹被楊華忠找去了，也不曉得這會子咋樣了……”
在母子兩個的煎熬中，張癩子終於背著雙手回來了。
他來到張祥子的屋門口，黑著臉，瞪著麵前這扇關緊的門。
屋裏麵，張祥子早已嚇得瑟瑟發抖，腳下往後縮。
“娘，我爹回來了，咋辦啊？他會不會打我？我出去還是他進來？啊？”張祥子怕得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祥子娘深吸了一口氣，“兒子甭怕，有娘在呢！我去開門。”
祥子娘來到門口後，雙手剛抽開門閂正要拉開，門外的張癩子突然抬腿一腳踹了過來。
“砰！”
單薄的木門應聲而倒，祥子娘腳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仰背摔倒在地，門不偏不斜壓在她的身上。
“啊！”
她慘叫一聲，當即暈死過去。
張癩子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門口麵有人。
他趕緊上前來把門掀開，便看到祥子娘人事不醒，臉上一團血。
張癩子大驚，趕緊朝床邊嚇傻了的張祥子的大吼：“畜生還看？快些去請福伯！”
張祥子被張癩子這一聲吼終於回過神來，他哆哆嗦嗦著跑出了屋子。
過門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門牙磕掉半截，滿嘴的血，又酸又痛，差點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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