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福伯走後,一家人圍攏到駱寶寶跟前,噓寒問暖。
主要是詢問她為啥要一個人進山去摘酸棗。
“我饞嘴了,我錯了,下回再不敢了。”
不管別人怎麽問,駱寶寶隻是這句話。
大人們沒轍,又聽到水洞裏的大蟒蛇,大家夥兒嚇得臉都白了,最後聽說是追雲救了他們,一個個拍了拍心窩窩,把追雲狠狠的感激和念叨了一番。
直到很晚,大家夥兒才散去。
駱寶寶喊住大誌,從枕頭底下掏出一隻荷包,荷包鼓鼓囊囊的。
她把荷包塞到大誌手裏:“哥,你明日就要回揚州了,這荷包你帶去,路上乏了就吃來解悶。”
大誌挑眉,隨即拆開荷包看了眼,臉色微微變了下。
一顆顆又大又紅的酸棗。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妹妹,你今個進山並不是你嘴饞了,而是你想要摘酸棗送我帶回揚州吧?”他問。
駱寶寶點頭,“聽說揚州在水邊,哥哥好幾年都沒吃過咱大山裏的酸棗了,我就想讓哥哥嚐嚐。”
大誌緊抿著唇,不語,胸腔裏漲得慌,被什麽東西給填得滿滿當當的。
他不敢想象,今日若是他沒有找到她,若是追雲沒有出現,妹妹不僅會葬身蛇腹,而且,家裏人會永遠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
若真是那樣,家裏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
妹妹紅顏薄命,家裏也要家破人亡了。
爹娘會瘋掉,他,也會崩潰!
妹妹!
大誌眼前一黑,突然吐出一口血來,整個人直直倒了下去。
意識消散之前,他隱約看到妹妹驚恐的臉在眼前放大,妹妹的呼聲卻漸漸遠去……
……
大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三天後。
床邊,有熟悉的說話聲。
他睜開眼,看到寶寶和景陵坐在那裏,駱寶寶拿了一根打了結的繩子套在景陵的手指頭上,兩個人正在翻手花。
“咳咳……”
聽到大誌的咳嗽聲,兩個孩子一起扭頭。
“哥哥,你醒啦!”
駱寶寶眼睛瞬時亮起,趕緊朝屋外喊:“左舅舅,福爺爺,我哥哥醒了。”
很快,左君墨,福伯,還有駱鐵匠,拓跋嫻他們一群大人呼啦啦進了屋子。
福伯上前來為大誌檢查了一番,然後點點頭:“應是無礙了,回頭照著我開的藥喝三五天,調理調理便可。”
駱鐵匠謝過了福伯,跟著他一塊兒去拿藥去了。
左君墨站在床邊關心了大誌幾句,“那天你們兩個被困水洞,我和景陵留宿在縣城,隔天回來聽到這件事都後怕了一陣。”
大誌坐起身,慚愧的垂下眸子:“是我沒有盡到哥哥的職責,保護好妹妹……”
左君墨抬手拍了拍大誌的肩膀:“別這麽說,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若是你爹娘聽到這事,肯定會為你感到欣慰的。”
大誌苦笑。
有什麽好欣慰的?若不是追雲及時出現,他不過是陪著妹妹一塊兒葬身蛇腹罷了,一命換一命都不行!
左君墨見大誌垂眸不語,猜他應是剛剛蘇醒,身體疲憊。
於是便留下大誌好好歇息,臨走之際將駱寶寶和大誌也一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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