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好像察覺到了一點什麽。

    她看了眼駱風棠,雖然他故意擺出一副雲淡風輕,問話時候的語氣似乎還很隨意的樣子,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在掩飾。

    而她的圈子裏,既是文人墨客,又能讓他防備的人,除了丁憂在家的沐子川,她實在找不出第二人。

    “是李紳寫的呢。”她道。

    “李紳?那又是誰?”他又問,心道這名兒我在沒聽過?難道是晴兒新近結交的朋友麽?

    “此人幼年喪父,是他母親教導她大義的,念書的時候很是勤奮。”楊若晴跟他這耐心解釋道。

    “他並不是一個隻知道死讀書的人,他很接地氣,經常看到農民耕種勞作,深感疾苦卻又不得溫飽,在同情和憤慨之下寫出了方才的那首詩,詩名叫憫農!”

    聽到楊若晴這番解釋,駱風棠微微眯眼,對那個尚未謀麵的李紳生出一絲欣賞來。

    但這欣賞還沒有持續三秒,他便又迅速驚醒過來。

    能得到媳婦如此誇讚和讚賞的李紳,會不會……

    “晴兒,他是你的朋友麽?有空引薦給我認識認識吧!”他微笑著道。

    透過他這張真摯且充滿期盼的笑臉,楊若晴一下子就窺探到了他內心的不安。

    她忍不住抿嘴一笑,接著道:“此人二十七歲中了進士,很有才華,先後擔任過多地的父母官,也頗有一番作為,最後死在任上,時年七十有四,所以,棠伢子,很抱歉我無法將他引薦給你,而我,也隻是無意間拜讀到了他的這首詩詞,很是喜歡便記下來了。”

    “啊?”

    駱風棠愣住了。

    方才在聽到晴兒說李紳二十七歲就中了進士,他感覺自己的壓力又多了幾分。

    腦子裏已經在開始搜尋近些年來大齊那些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的人名……

    這會子聽到享年七十四,駱風棠的一顆心總算落到肚子裏去了。

    虛驚一場!

    楊若晴捂著嘴偷笑。

    “晴兒,你笑啥?”他忍不住問。

    楊若晴朝他笑著眨了眨眼,“你說呢?”

    駱風棠愣了下,隨即恍然,隨即也有點尷尬的咧了咧嘴。

    楊若晴卻抬手輕輕戳了他的額頭:“你個傻瓜,時至今日,咋還有那些荒謬的念頭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咱娃都好幾個了,我都成了黃臉婆啦,你還擔心個啥?”

    前麵那幾句話駱風棠倒是聽得很受用,可後麵那句他不樂意了。

    “要是天底下的黃臉婆都是像晴兒你這樣的,恐怕都沒人樂意娶大姑娘了,全都來搶黃臉婆了!”他一臉認真的道。

    楊若晴噗嗤一聲笑了。

    “這馬屁拍得,火候和方寸竟拿捏得一絲不苟,厲害!”她忍不住大讚。

    駱風棠嘿嘿的笑,心裏的石頭放下,他渾身都輕鬆了。

    馬車趕得快要飛起來,亦如那顆早就飛出去的心:“媳婦坐穩咯,咱衝刺一把,很快就到家!”

    暑天太熱,加之又趕上即將到來的農忙時節,所以鎮上,以及村子裏的學堂都在休沐。

    日期大概是半個月的功夫,好方便學子們回家參與農事,緩解家裏人的勞累。

    當然,縣城以及縣城以上的學堂是不會因農忙而休沐的,因為能進縣城及縣城以上學堂念書的學子,通常家中條件都不錯,長工啥的都有,他們隻需要潛心做學問來備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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