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的廊外,一身玄色衣袍的某男長身玉立在那裏,視線越過人群落在楊若晴,以及那個跟她頻頻舉杯的白衣書生的身上。
某男眉頭緊皺。
雖然明知媳婦今夜來赴宴是為了幫助自己查案,可看到這畫麵,他心裏好像兜了一隻貓,在撓他,難受得緊。
早曉得媳婦會這樣鶴立雞群,他就該在出門之前往她嘴上多貼幾條胡須,最好貼個絡腮胡出來才好。
還有姓白的,你小子最好老實點,要是敢打我家媳婦主意,剝了你的皮!
“主子,杭大人已經在三樓久候你多時了。”夜一悄然而至,跟駱風棠這低聲耳語。
駱風棠方才回過神來。
臨走前,他再次朝雅室裏那個白衣書生看了一眼,剛巧白衣書生抬起頭來,跟駱風棠的目光對撞在一起。
白衣書生的後脊背猛地一陣寒涼,好像一把冰刀子貼著頭皮切了下來,遍體生寒。
等到他回過神來,外麵的那個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白衣男子愣在當場,心下一萬個狐疑,隻得趕緊端起酒來喝了一大口壓壓驚。
急如驟雨的鼓聲突然停下,一隻紅色的花球落到紫衣書生的懷裏。
眾人便笑著道:“東道主,到你了,該你來吟一首了。”
楊若晴和白衣書生的目光都齊齊投向紫衣書生那邊,這才發現這個環節,是對著一副懷抱琵琶的美人畫像即興作詩。
敲鼓傳花,傳到誰誰就得做,這是規矩。
於是,紫衣書生便笑著款款起身,他先是朝眾人拱了拱手,“那我便拋磚引玉先做一首。”
“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壚邊人如月,綠窗人似花!滿樓紅袖招,勸我早歸家!”
紫衣書生抑揚頓挫的吟完自己的詩句,自己還一副沉浸其中難以自拔的樣子。
其他人也都搖頭晃腦跟著品味紫衣書生的詩句,神色各異,多有陶醉。
白衣書生淺淺一笑,道:“杭公子果真是個多情人,這綠瘦環肥的,全都是美人,字裏行間無不是對美人的憐惜之情,當真詩情畫意,溫柔鄉裏,人生幾何,快哉,妙哉,卻不道人間疾苦,百姓悲哀,家國興衰,哎!”
紫衣書生臉上掛著幾分得意的笑,卻沒想到原本誇得好好的白衣書生話鋒一轉,變成了批判他隻會一些風花雪月的東西。
紫衣書生縱使再好的脾氣和城府,也不想再忍。
“白兄,談風論月跟心懷天下是不衝突的,今夜良辰美景,我等聚集於此,白兄還請給我三分薄麵,莫要總是說些煞風景的話。”
白衣書生冷哼了聲,“還是那句話,我來參加你們這些風花雪月的聚會,是為了成全對我爹的孝順,家父之命不可違。若是諸位覺得我在場便是大煞風景,無妨,我自行離開便是,就此告辭!”
白衣書生說罷,當真起身拂袖而去,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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