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明望著屋外那濃如潑墨的夜色,長歎了一口氣道:“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大家夥兒該盡力的也都盡力的,”
“我不能那麽自私,讓大家夥兒天天放下家裏的活計不做來幫我找人,接下來,聽老天爺安排吧!”他道。
楊華忠抬手拍了拍楊華明的肩膀,滿臉的心疼,不知該如何安慰。
最後,隻能憋出一句:“但願荷兒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吧!”
吉人?
楊華明的臉色有點尷尬。
那丫頭要是個吉人,就不會鬧出這些事情來了,目無尊長,連孩子都不要,她走到哪就闖禍到哪,就把哪處搞得雞飛狗跳。
這要是能算吉人,那他們這些人全都是立地成佛的佛了!
楊華明苦笑著點點頭,道:“嗯,那就借三哥吉言了,那啥,我就先回去了。”
楊華忠道:“黑燈瞎火的,我送送你。”
楊華明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那小娘們,用不著送。”
楊華忠道:“那我送你到院子門口。”
到了院子門口,楊華明看了一眼那邊楊若晴家院子門口掛著的燈籠,對楊華忠道:“三哥,回頭勞煩你幫我跟晴兒那說聲,明兒一早我和陳彪就回鎮上酒樓去當差了,”
“這幾天一直顧著找荷兒,都沒去酒樓,晴兒豁達,可我這心裏過意不去……”
楊華忠憨厚一笑,道:“家裏發生了這些事,晴兒能理解的,你莫擔心,快些回去吧。”
……
楊華明離開後,楊華忠一個人站在院子門口,望著遠處的夜色走神,。
哎,這天氣漸漸變冷了,都快要九月底了,夜裏睡覺都要蓋被子,荷兒這丫頭到底跑哪處去了啊?
這孩子,當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自個也是做娘的,難道不曉得這種行為是往爹娘心口劃刀子麽?
哎!
又長籲短歎了一番後,楊華忠也轉身回了自家院子。
同樣的夜晚,遠在千裏之外的開封城裏。
被重重軍衛護衛著的某間屋子裏,還亮著一盞柔和的燈光。
穿著月白色居家長袍的男子正坐在書桌旁,就著邊上的燭光細細看著手裏的一封信箋。
燭光照耀著他的側臉,那五官英俊冷毅,那鼻梁挺直性感。
他臉上的線條更是利落冷肅。
雖然半年沒有刮過胡須,如今這胡須都遮住了嘴巴,甚至遮住了半邊臉。
可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的美感。
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的穩重,深邃,威嚴。
此刻,他的視線落在麵前的白色信紙上,信紙有足足三張厚,上麵是細細密密的桃花小楷。
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混合著筆墨的清香迎麵撲來,他仿佛看到了那個魂牽夢索的小女人坐在書桌前給他寫這封信時的情景。
她肯定是知道他是一個很直接的人,看不來那些辭藻華麗的東西,所以這整整三張信紙裏,沒有半句華麗的辭藻,滿滿當當,從頭到尾,全都是細細碎碎的家常事。
就好像她此刻就坐在他的麵前,正眉目含情的跟他拉著家常,細訴這大半年來,家鄉發生的一切,家裏發生的一……
他邊看邊在腦子裏幻想著當時的情景,看到那些鬧劇,他忍不住低笑兩聲,看到那些無良的商賈囤貨居奇,他則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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