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哥兒啊,晴兒大伯到底央求你啥事?”老楊頭忍不住問了。

    沐子川淡淡一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就是想跟我打個商量,讓我答應讓晴兒大媽去挖河渠。”

    “啥?”

    “啊?”

    堂屋裏眾人都愕住了,全都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楊若晴第一個回過神來,她看了眼那邊一臉沮喪的楊華安,再次跟沐子川那求證。

    “你說啥?我大伯這大半日的纏著你說話,就是說的這個?”她問。

    沐子川點頭。

    楊若晴的目光再次落回楊華安的身上,將他那肥碩的身形上下打量了一番。

    “大伯啊大伯,本來我敬重你是長輩,是我爹的兄長,不想當眾說你啥。”

    “你說,你這言行舉止,還像個長輩嗎?”

    “當初服徭役的時候,你比誰躲的都厲害。”

    “這會子征調民夫,給工錢了,你比誰都急。”

    “你要是真心惦記那工錢,你就自個上陣啊,推完兒子推媳婦出去做那些力氣活兒。”

    “你躲在家裏坐享其成,混吃等死,你還像個男人嘛?還是人嘛?你對得住你這一身的肥膘嗎?”

    楊若晴這番話,積壓在心裏好久了。

    今個再憋不住,一口氣罵了出來。

    也罵出了邊上楊華忠和楊華明,甚至楊永進的心聲。

    眾人都一臉鄙夷的瞪著楊華安。

    楊華安漲紅著臉,耷拉下腦袋,坐在那裏更個待審的罪人似的。

    楊若晴再次發話了。

    “你以為你擺出這副樣子來,這事兒就沒完了嗎?”

    “你真當你可以牽著爺奶的衣裳角,在我家白吃白喝,不為村裏出半分力了嗎?”

    “我宣布,從明日起,你就給我去挖河渠!”

    眾人見到楊若晴發飆了,個個都很默契的不作聲。

    她現在就是大家夥兒的核心,是精神領袖,也是主事的人。

    平時是晚輩,進進出出都笑嗬嗬的,待人接物和和氣氣。

    可是真正處理起事情來的時候,這份魄力和威嚴,誰都不敢挑釁。

    就連護子心切的老楊頭,此時也不敢反駁半句。

    隻敢朝楊華安吹胡子瞪眼睛,幫著嗬斥他:“晴兒的話,你聽到了沒?”

    楊華安一臉懊惱的點點頭,“聽到了,明個起,就去挖河渠,領工錢……”

    “沒有工錢領!”

    楊若晴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楊華安的話。

    楊華安愕然抬頭,有些惱火的看著楊若晴。

    “征調民夫不是都有工錢的嗎?為啥我得白幹?”他急問。

    楊若晴冷著臉子道:“誰說白幹了?包你一日三頓的吃食。”

    “你是大房的一家之長,你跟二哥緩緩,你服徭役,二哥征調民夫,工錢我會一文不落的算給二哥!”

    “不成啊,我是他爹,工錢得我收著……”楊華安更急了,大聲道。

    邊上,楊永進冷哼了一聲。

    “服徭役的時候,躲在兒子和媳婦後麵,算工錢了就跳出來搶,你這便宜爹做的真好啊!”楊永進很是不滿的道。

    “進小子,說啥呢,天下無不是的爹媽,他再咋地也是你爹!”老楊頭頓時喝住了楊永進。

    然後,老漢又瞪了楊華安一眼:“你也不準再瞎嚷嚷了,橫豎那份工錢都是算給你們大房,誰拿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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