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給你準備一勺子焦糖在這,你一口氣把這藥喝碗,在包口糖在嘴裏。”

    楊若晴又道。

    楊華忠瞅了眼楊若晴準備在藥碗邊上的一勺子糖,漢子的眼底全是欣慰。

    怪不得人都說,閨女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

    瞧瞧,這多細心哪,啥都想到前頭去了。

    “沒事,爹是大人,咋還怕藥苦呢?”

    楊華忠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藥碗端在手裏。

    嗅了一下那氣味,漢子的眼睛一股火辣,眼淚也差點嗆出來了。

    “哈哈,嗅這味兒夠勁兒啊!”他道。

    楊若晴點點頭:“這藥比旁的藥都要苦,良藥苦口嘛。”

    “是啊!”

    “那爹你趁熱喝唄!”

    “好!”

    漢子應了一聲,低頭瞅著碗裏大半碗黃褐色的藥湯,心裏有些不平靜,胸膛更是微微起伏著。

    這碗藥當真能讓自己從此不做廢人,頂天立地的站起來嗎?

    漢子臉頰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端起碗來,仰頭。

    咕嚕咕嚕……

    一飲而盡!

    “呀,爹你好厲害,一口氣喝了個見底兒!”

    楊若晴愕了下,睜大了雙眼。

    隻見楊華忠僵硬的坐在那裏,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

    嘴,緊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的肌肉,更是忍不住的狠狠抽搐著。

    “爹,快,含口糖在嘴裏。”

    她趕緊把勺子裏的焦糖遞過去。

    漢子卻擺了擺手。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細細感受著那苦與辣在唇齒舌尖的衝擊。

    喉嚨,像是點著了一條火線,一路往下,進了他的五髒六腑。

    五髒六腑就跟著了火似的,都在獵獵的疼。

    這藥,比燒刀子還要烈,比黃蓮還要苦!

    漢子一聲不吭,也不含焦糖,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體會著這種苦與辣的反複交替。

    這藥,是閨女和棠伢子用性命去換回來的。

    比起兩個孩子在懸崖底下經曆的那些危險和害怕,他此刻嘴裏的這點苦與辣,又算得了什麽呢?

    即便這藥,最後還是不能讓自己站起來。

    衝著兩個孩子的這份心意,他就是在床上躺一輩子,也知足了!

    楊若晴沒有心思去揣度老爹此時此刻的心路曆程。

    她接過楊華忠的空碗,“爹,趁著這藥快要發揮藥效,我去取銀針來給你紮針!”

    片刻,楊若晴便取來了今日在怡和春購置的一包銀針。

    孫氏收拾好了碗筷,帶著大安小安過來圍觀。

    紮針這塊,楊若晴並非專業。

    隻是某一次機緣巧合,結實了一個對腿傷方麵很有研究的老醫生。

    而且她自己經常摔摔碰碰,久病成醫了。

    “我紮針需要一炷香的功夫,這其間不能被驚擾,不然會很麻煩。”

    楊若晴對爹娘和兩個弟弟道。

    大安於是道:“姐,我帶著小安去院子裏把風,不讓任何人進這屋。”

    楊若晴點點頭:“好樣的,你們去吧!”

    大安小安出了屋子,孫氏則被留下幫楊若晴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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