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照在大地上。

    曹安堂騎著自行車拐個彎下了進村的土路,心裏還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他專門跑了一趟縣大院,本想著去辦個牌子,誰知在那被人盤問了好久,連祖宗八代幹什麽的都問到了,就是沒有人問他一句他想辦什麽。

    後來還是他自己找對了地方,說是要辦個牌子,登了記之後,得到的結果便是等通知。

    縣大院的那些老熟人麵孔,一個都沒見到。

    隨後轉道去了吳門武館,原想著去給吳老同誌吊唁的,卻發現那裏大門緊閉。吳老同誌金戈鐵馬一生、護衛縣大院將近二十年,最後走了,連個喪葬儀式都沒有。

    曹安堂就在縣裏,騎著自行車轉啊轉,一直轉到了縣紡織廠對麵的人民廣場那。

    也是在那裏,總算看到了熟人。

    常動就在廣場中間,被好多人圍著,吵吵嚷嚷的,說的竟然是十幾年前鎮反那時候“常開會”的錯誤。

    曹安堂氣不過,想衝進去找人理論,救下常動,卻被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陳發給攔住,死活把他拉走了。

    就這一天經曆的事情而導致心裏窩的火,比他前幾十年加在一起都多。

    他真不明白,怎麽就能變成這樣了呢。

    有什麽事就不能講理了嗎?

    “唉!”

    一聲長歎,不知道包含了多麽複雜的情緒。

    曹安堂緩緩抬頭,原想著到了家能稍微好受一點,誰知這一抬眼,就看到了讓他整個人都要氣炸了的場麵。

    村頭生產社的大門讓人給拆了,前邊院牆破了幾個大洞,還塌了一小塊。

    門堂裏,猛子和安良哥、老羅大哥他們正收拾殘局,門邊地上一大灘黑灰餘燼,明顯是燒了些書本。

    “怎麽回事!”

    曹安堂到了門前一聲吼。

    不遠處院牆的破洞那邊,磚生曹定乾探頭出來,一眼看到父親,快步跑到近前。

    “爹,來了一群人,說咱村生產社以前是地主的家,然後,就這樣了。那些書本也都燒沒了。對了,還有徐宗鑫大哥,也讓他們給帶走了。”

    前麵說的這些都還能接受,就是最後這一句,徐宗鑫讓人給帶走了,曹安堂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誰帶走的?不是說了,讓徐宗鑫在王家村待著,不要到處亂跑的嗎。那些人就找他呢,他心裏沒數,你們還沒數嗎?”

    話是衝著磚生說的,實際上是在訓斥後邊靠近過來的猛子那些人。

    頭兩個月前,就有人專門來這裏找過徐宗鑫,說是從南邊大城市來的,順著徐老財那條線找到了這邊。

    幸虧曹安堂當時感覺不對勁,攔住了那些人。

    從那開始,就告訴大家,保護好了徐宗鑫這個祝口大隊唯一的大學生。

    萬萬沒想到,還是出現了這種結果。

    猛子低著頭,不敢直麵曹安堂的怒火。

    “安堂哥,真攔不住,他們是先衝著徐家老宅來的,我們光顧著攔住他們了,誰知道徐宗鑫自己跑出來,非要護著老宅子。結果宅子沒護住,人還搭上了。”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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