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所有人都替呂自強這孤零零的一個人落座而感到尷尬,他自己都沒有任何尷尬。

    別人不來那才好,來了還要分散走眾人對他的關注,倒不如此刻,他享受全場的目光,一個不落。

    吱嘎一聲,呂自強拉動座椅落座的聲音,在雅雀無聲的廣場上顯得是那麽清晰。

    而啪嗒一聲,自行車車撐子被踢開的響動,在靜謐的祝口村裏同樣明顯。

    推起來車子的胡愛國,轉手拍拍曹安堂的肩膀。

    “兄弟,別送了。回去好好照看付大妹子吧。好好過日子,以後要是有事需要你哥哥我了,上火車站扛包隊那找我。”

    “不是,胡大哥你要去扛包?”

    曹安堂一聲驚疑,沒換來胡愛國的回應,反倒是另一邊肩膀被田農拍了下。

    “安堂同誌,不用去火車站那麽遠。上李楊村去找我,咱離得近。”

    “老田同誌,你……”

    一陣冷風灌進曹安堂的嘴裏,壓住了他後麵的話。

    胡愛國和田農共同擺擺手,推著自行車邁步向前走。

    看著兩人落寞的背影,曹安堂咬著牙,都快看不到人的時候,才猛然往前追出去兩步。

    “你們站住!”

    兩人驚愕回頭,就看到曹安堂一步一步往這走。

    “你們倆就想這麽算了嗎?”

    “田農,你好好想想!當初我恢複工作的時候,你就過,看一個人工作怎麽樣,要看他這人和人名對不對得上、這人和人民對不對得上,重要的是後一點!你覺得那個呂自強能做到後一點?”

    “胡愛國,還有你!去年總結大會的時候,你自己當著於書記和全縣同誌的麵的,不管是誰犯了原則性錯誤,你都敢把人拉下馬。就算是於慶年你都敢,牽扯到地區裏的你都敢。現在就一個呂自強,你就不敢了?”

    “別跟我呂自強沒問題。他騷擾我愛人這事,我還沒完呢!”

    “縣裏一切繁榮怎麽了?那是所有正派的民主人士和知識分子給共同營造出來的,又不是他呂自強一個人鼓搗出來的!”

    “於書記不在這,他就敢開大會給你們處分,那能怎麽樣?就算是於書記回來了,還是給你們處分,又能怎麽樣!你們就覺得自己該受處分嗎?”

    “你們要是覺得自己錯了,我不啥。我曹安堂也永遠不找犯錯誤的人幫忙。”

    “你們要是覺得自己沒錯,還這麽算了,我也不啥。我曹安堂不認識有點挫折就低頭的孬種、慫貨!”

    曹安堂的呼喊回蕩在夜空下。

    胡愛國怒了,一腳踹翻自行車,扭頭就往回走。

    “曹安堂,你特娘的膽肥了是不是,誰是孬種,是慫貨呢!”

    “就是你,胡愛國。你就是孬種!”

    “你大爺的,找揍!”

    老胡那暴脾氣的一點就炸,幾步衝上來,握緊拳頭衝著曹安堂的臉就砸了過去。

    曹安堂一個閃身躲開,沒等再些什麽、做些什麽,就感覺大腿外側狠狠挨了一腳,整個人直接橫向裏往外撲。

    “曹安堂,老子把你當兄弟,你他娘的真以為自己能耐了。老子當年殺鬼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擱哪玩尿呢。我是孬種?老子當著全縣大院人的麵,踹著呂自強屁股讓他往前爬的時候,你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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