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似林曉的老道士帶著隻有七八歲大小的齊漱溟在山間小路上縱躍,無所事事的齊漱溟總算想起來自己之前是一個什麽情況,明明是自己在參悟《九天元經》中所載的諸多丹藥丹方,打算在毒性痊愈之後迅速補充法力的不足,然後就是元靈一暈,出現在了山間破舊的道觀中,而偏偏道觀中的老道士還長著一副林曉的模樣,齊漱溟這時候再不明白這是林曉師叔祖的手段,那就是傻瓜了。

    既然祖師以這種手段行事,那麽必然有祖師的苦心,齊漱溟自然沒有什麽抵觸,隻要配合好了就成,然後齊漱溟就發現,即使自己不配合,其實也是什麽都做不了的:沒有靈氣,沒有法力,就連自己的神識都放不出識海,就更不要說內視了,唯有自身身體的本能依舊存在。齊漱溟習慣了仙人的生活,此時也不由得苦了臉。

    酷似林曉的老道士在山間縱躍的速度也是飛快,日頭初升的時候出發,不過日上中天的時候,就已經在山間走出了百餘裏山路,眼前出現的是一出曲徑通幽一般的小小山坳,而山坳的最深處,是一眼山泉,比自家道觀後邊的泉眼水量充沛了不少的山泉,至少現在齊漱溟還能聽到淙淙的流水聲音。

    不是老道士和齊漱溟這個一元小道童不想停住腳步,而是不得不停下,一個是口渴,另一個也是有些餓得緊了:一元小道童暈倒前,也不過是剛剛吃了半個混合著野菜、樹葉和糠麩揉捏出來的菜團子。而眼前這處山泉附近,老道士和一元小道童可都看到了有遍地的吃的!大家不約而同的眼睛裏泛出了綠光——兩頭身長足有一丈的黑毛野豬帶著七八隻小豬,正在泉邊飲水!

    一元小道童趴在老道肩頭,湊近了老道的耳邊,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老道一把捂住了嘴,蚊蚋一樣小卻非常清晰的聲音響起在小道童的耳邊:“別說話,這裏不是野豬的老巢,為師估麽著這裏隻是野豬飲水的地方,咱們要是找到了野豬的老巢,說不得還能發現更多的吃食。別著急,徒弟,你先吃個菜團子墊墊,一會兒師父給你烤野豬肉吃。”

    “嘿嘿嘿。”師徒兩個看著整群的野豬,眼睛裏似乎出現了烤炙的金黃、身上不時往下滴答金色油脂的豬肉,不由得一起發出了無聲的笑。

    齊漱溟占據的小道童的身體,此時也是滿口生津,要不是齊漱溟自律性非常強,即使反應過來,閉緊了嘴巴,口水就要落到老道士的衣服上了。隻是這樣一來,齊漱溟也陷入了迷茫:我這是怎麽了?即使現在無法動用法力神識,也不能看到幾頭野豬,就饞成這個樣子吧?以往修煉出來的定力都上哪裏去了?再看看酷似林曉的老道士,一樣的垂涎三尺的樣子,哪裏像是一個有道高人,與市井之輩並無區別啊?難道這就是師叔祖的目的?

    “傻小子,別瞎猜!懂什麽叫做修道嗎?”一個聲音從齊漱溟心底浮現了出來。“是啊,什麽叫做修道?”“難道不是清淨其心,超拔人間,與天地同壽嗎?”

    “呸!狗屎!修道修仙,先看看《仙》字怎麽寫,一人一山謂之《仙》,有山在山上是仙,此為出世間;要想出世間,先要在世間中,也就是紅塵中,隻有勘破十丈軟紅塵,才能稱得上《仙》之一字。可是你看看世間,有幾個是真正勘破紅塵的?盡皆是沽名釣譽之輩!即使身具大修為,能飛天入地、挾山超海,也一樣是在爭奪利益!又怎生稱得上是《真仙》!

    所以說古時的《仙》是隱逸之人,紅塵中忙碌的眾生所羨慕的對象,吾輩之人修煉有成,同樣向往那種看似逍遙的生活,故而才把修行的各個境界以《仙》來命名,其實卻是非是。所以,小子,修行修行,可是與逍遙無關,即使是混元大羅金仙,就真的能逍遙的了嗎?故而修行在爭,與天爭命,與地爭利,與人爭勢!勢聚則運聚,做事情事倍功半,勢散則萬事皆休。看看眼前的這群畜生,要是沒有了領頭的公野豬,這群畜生就是任人宰割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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