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父比起梵母來,有著尋常華國男人的共性,重視家中長子,可是其他孩子,他也不曾有什麽壞心思。

如今梵凡咳的撕心裂肺,周雪花還跟麵對仇人一樣,他就瞧不上眼了。

厲聲嗬斥周雪花閉嘴,有些擔憂的目光落在自己這個二女兒身上。

他這個二女兒,從身子生下來就弱,醫生都活不了多久,為了避免日後太過傷心,難免刻意的忽視這孩子。

可如今不知不覺間,孩子竟然已經長得亭亭玉立,悄然無息的已經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原來,磕磕絆絆的,竟然已經這麽大了。

他對這孩子從前不報什麽希望,可她活著一,就是自己的女兒,他沒那麽狠心。

之前自己這個女兒假死的消息傳回來,他其實也沒多傷心,畢竟人沒在麵前,可是現在活生生的一個人……

就站在他麵前,一臉孺慕的瞧著自己。

梵父覺得自己那顆堅硬的慈父心軟了軟。

不能眼睜睜瞧著這孩子被自己母親逼死,沒看咳嗽的血都出來了,周雪花還在不依不饒。

另外一點,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揣摩,領導的自己有個好女兒是怎麽一回事,他原本以為是梵雲麗,可是這孩子從被周雪花慣壞了,梵父不覺得她有什麽可誇讚的。

後來他才膽大的猜測會不會是自己這個二女兒,可是,可是又覺得不敢相信。

梵凡做戲做夠了,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角,好像剛剛緩過來一樣,委屈噠噠的開口:“我,我不是偷跑回來的,我生了病,隊裏給我開了介紹信的……”

她似乎因為太激動,從口袋裏拿東西的時候,那些個文件散落一地。

梵父拾起來一看,先是鬆了一口氣,不是偷跑回來的就好,不然這事情還不知道該怎麽交代……

知青下鄉是全國政,策,私自回來,那是大大的把柄。

周雪花聞言,也鬆了一口氣,恨恨的道:“要你的嘴巴幹什麽的,不會早,嚇了我一跳。”

這年代,知青敢偷跑回來,那可不是事,是連累全家的事情。

梵凡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實話,第一次見到梵家人,她竟然覺得還挺有趣的……

畢竟自己不是原主,對梵家人沒有多餘的親情情感,所以他們咋咋呼呼的時候,她就像是看耍猴戲一樣。

梵父皺了眉毛:“你這病,打就不好,恐怕不好看。”

梵凡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不礙事的,鄉下條件不好,就是來讓醫生瞧瞧怎麽壓住病情就好,我的身體我也知道,這骨子裏難好。”

她越聲音越低。

讓梵父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這孩子隻怕也想身體好。

周雪花一把拿過那看病的介紹信:“什麽,北都仁愛醫院,你這病注定看不好,花這些冤枉錢幹什麽?”

梵凡似乎被周雪花嚇了一跳,弱弱的開口:“我掙工分的時候暈倒了好些次,大隊覺得我情況不好,怕我真的出事,來之前就交代我務必拿了藥才能回去,不然就要讓我辦理病退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