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村子裏人經常提起的?”

時淩恒坐在牛車上,牛大爺聽他問起梵凡,原本不想理會他的黑臉一下子亮了起來,似乎恨不得用自己所有知道的美好的詞匯誇讚梵凡。

什麽長得好看啊,貼心啊,懂事啊……

時淩恒覺得,牛大爺要是有文化,一定能不重樣的誇出花來。

不過,總算原本彌漫在牛車上那種死亡尷尬的氣氛消散了些許,時淩恒不時的微笑做個安靜的傾聽者。

仿佛因為他的態度足夠好,牛車到縣城的時候,這位牛大爺難得的給了他一個好臉色,叮囑了他牛車回去的時間。

時淩恒先去買了止瀉藥,隨意的塞在口袋裏,然後去郵局寄了一封平安信,信是直接在郵局寫的,龍飛鳳舞的一個簡簡單單的安字。

大哥從前告訴過他,他早逝的嫂子手裏是養著一些人的,若是有朝一日,大哥如果不在,他這個弟弟就接手那些人。

大嫂的身份有些麻煩,另外礙於時家這些年的憂患防範,大哥和大嫂的婚姻沒幾個人知道,甚至就連他,若不是最後一刻大哥還有一個侄子,隻怕他還以為嫂子當初沒留下孩子。

慶城他人生地不熟,更何況還有一個餘慶恨不得和他寸步不離,他需要幫手。

不過依照哥哥嫂嫂的心謹慎,自己侄子的下落那些人不見得會知道,少一個人知道,侄子的危險就少一分。

所以這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即便想要找到那孩子,也不能把那孩子陷入危險的境地。

時淩恒一個深呼吸,穩住自己的心神,用些特殊的手段留下了痕跡,如果嫂子的人手看見,就會主動聯係他。

他沒有在縣城胡亂轉很久,在牛大爺的車子回來之前已經到了等待的地方,依舊還是臉色白白的模樣。

牛大爺嘖嘖兩聲:“你們這些個年輕人就是嬌氣,咱們村子裏的婦人第一娃子生在地裏,第二照樣上工……”

時淩恒帶著藥回了向陽大隊,大家吃了藥之後都好了很多,最起碼搶茅房的頻率降低了不少。

餘慶似有若無的打探時淩恒去縣城的事情。

時淩恒坐在床上,靠在那裏一副累了的模樣,好像一點防備心思也沒有的將一路上的事情全都了,甚至包括買完藥之後他又去了一趟郵局,給家裏寄了一封平安信。

虛虛實實的,餘慶聽了之後鬆了一口氣,看來時淩恒並沒有做什麽,他自己也估摸著時淩恒做這些事情的時間,正正好,他沒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

又警戒自己日後一定要心不能再讓今日的事情發生,自己這次可就讓人溜出他視線外了。

也是,逼著時淩恒出去買藥的事情是徐友文做的……他何必太多心。

“徐友文也太讓人煩了,都是他做飯不幹淨才讓大家拉肚子,你也難受,還非逼著你去買藥,真是自私。”

餘慶似乎很為時淩恒打抱不平。

時淩恒渾不在意的回答:“總比他真的要死要活的好,我受不來那個……”

一副一想起來就一身雞皮疙瘩的難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