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的身體飄搖了一下,她控製不住的後退兩步,頭裂開一樣的疼。

習決的聲音很清楚,說的已經很大聲,她足以聽清楚,可是此時她感覺自己並沒有聽清楚,她望著習決,眼底裏都是迷茫,訥訥的說:“你在說什麽?你能再說一遍嗎?”

林依依從習決身邊走了過來,她揚起胳膊,狠狠一耳光抽在了程諾的臉上。

程諾的臉被打的側過去,披肩的長發飛揚,她看到刺目的陽光在眼底劃過,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痛。

“我來告訴你是為什麽!”林依依的聲音尖利而仇恨,帶著隱忍的痛苦,“因為你的父親惡意吞並了我家的公司,害的我父親背負無法負擔的巨額債務,我爸爸和媽媽被逼的跳樓!我那時十六歲,什麽也不懂,卻被瘋狂的債主打的雙耳失聰……”

程諾看著林依依,在陽光下看著這個向她瘋狂訴說的女孩子,她有一張白淨的臉,有好看的五官,有跟她一樣漂亮的黑色長發。因情緒激動,已經讓她好看的五官顯得猙獰。

程諾看著林依依,傻傻的,她仿佛聽不到這個女孩子在對她說什麽,卻又似乎聽得很清楚。

她說:“你以為習決哥哥是真心的要跟你在一起嗎?他都是玩你的,從第一次他跟你見麵就都是設計好的!這一切都是一個計劃!習決哥哥會愛的人隻有我一個!他找上你是為了我!為我報仇!!”

“……”

“……”

林依依還在說,還在說,程諾卻感覺體力不支想要倒下去,但她極力讓自己站住,站穩。她又一步一步向習決走去。

她走到他的近前,他的眼睛卻不看她。她拉住習決的手,拚命的握緊,好像握緊生命最後一刻的救命稻草。

她仰著臉看著他,對他微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淡定好聽,她說:“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騙我的好不好?你跟我隻是開玩笑。這隻是你們的一個惡作劇。”

習決始終沒有看她,從她手中拽出了自己的手,他說:“一切都是真的。”他大步走到了林依依身邊去,然後把她拉到程諾的麵前來。

他們在她的麵前親密相擁,習決說:“我愛的人隻有依依一個,並且這輩子也隻會隻有她一個。我從來沒有對你動過心,我對你隻是利用,算計和陰謀。”

程諾看著習決,秋日傍晚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那麽暖的日光,卻照的他的臉那麽冰冷,那麽絕情。

程諾笑了,是失神的笑,控製不住的笑,她笑,淚意卻在眼底翻湧。但是她沒有哭,隻是笑著,笑的肩膀抖動,笑的肚腹疼痛。

她笑了好久,笑的淚意在眼底消失。她都懂了,這噩夢一般的真相讓她懂了,習決是不可能會真的愛上她的,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她第一次懂了什麽叫萬箭穿心。

程諾轉過身,平靜的向房子裏走去,僅存的自尊告訴她要堅強,要淡定的離開,不可以哭,不可以鬧,更不可以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