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冷風陣陣,吹拂著燒焦的地上的灰燼。唐門的女弟子抱著金絲猴緩緩醒了過來,眼前映入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鮮紅。肖賢緊緊抱著慕紫蘇躺在血泊中,而她的手,也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放。

    他們的血和發絲糾纏在一起,至死不願相離那般。

    肖賢的後背破碎的鶴袍裏,依稀能看到一片白骨——

    她從未見過這麽多的血,沒見過有人受過這麽重的傷。

    她怔怔的喃喃道:“救命——”

    隨後,崩潰的嘶吼聲回蕩在蒼穹間。

    唐煜和唐初一趕到時,也被這一幕嚇得半死。唐初一甚至不敢碰他們。好幾個弟子合力才將二人放在巨型傀儡人的手掌上,他們身上溫度高得像一塊火石般,唐初一在旁扶著慕紫蘇的手燙出了血泡。

    唐煜命令弟子將慕紫蘇和肖賢安置在地宮的伏羲石台上,暫時穩住二人的傷勢。隨後,他們迅速用通天鏡通知了長生宮。不到半柱香時間,顧修緣,羅堰和沈七歡便趕到了唐門,觀音奴和唐驚羽尾隨其後,趙約羅楚敘北也從大夏皇宮趕來。

    地宮內石壁上的燭台以此亮起,照耀在二人布滿血痕的身上,二人的衣衫已被染成血衣。趙約羅一下就哭出了聲。楚敘北抱住了她,“老師和慕掌門吉人自有天相——”

    他本想安慰她,可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了。到底是什麽將二人這等大修傷成這個地步!

    觀音奴要跑過去,卻被顧修緣攔住,“別靠近他們!你的功體恐怕受不住。”

    觀音奴癱坐在地上,怔怔的望著他們,淚水汩汩落下,她揪住顧修緣的衣角,“求你,救救阿公和婆婆。”

    顧修緣腦海中隻是一片空白,六神無主,他扶著觀音奴的手都在止不住的抖。

    唐初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我們,我們沒法分開他們。”

    沈七歡格外冷靜,疾聲道:“唐煜,把你們所有療傷聖藥都拿出來,記在我賬上!”

    葉小寶道:“不行!我試過了!他們傷勢太重,我們的元氣和丹藥全都入不了他們身體裏!”

    一直沉默的羅堰轉身要走,沈七歡突然叫住了他,“你去哪!”

    羅堰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殺意,“不關你事。”

    “你這一去,以為你還能活著回來嗎!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

    正在這時,唐門弟子通傳,“報掌門!瓊華派——”

    還未等弟子說完,唐韻早就風風火火的大步走來,緊隨其後的還有離恨天眾魔修。

    唐韻一襲束腰白裙,青玉冠攏發,冠上垂著一簾白紗。端莊沉穩,眉宇淩厲,她掃了一眼肖賢和慕紫蘇,冷笑道:“老魔,你的報應終於來了。”

    趙約羅一聽這話登時盛怒,她忍不住含淚吼道:“唐韻!你信不信,他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殺你陪葬!”

    “憑你?也不照照鏡子,鳳冠戴久了連劍都忘了怎麽拿吧,太後娘娘,當真可笑!”

    蛟娘也道:“唐姑娘,您要是來看熱鬧的,可就別怪我們離恨天的人不懂禮數了。”

    唐韻氣魄昂然,“幾個莽夫,除了打打殺殺還知道什麽。”

    “你——!”

    曆辛攔住了蛟娘,對她搖了搖頭。

    “借過,借過!”追命的小身子板從幾個大修身後擠出來,當他看向慕紫蘇時,一翻白眼差點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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