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亭子裏,趙約羅坐立難安,對著大殿裏望眼欲穿,還時不時自己念叨著,怎會是他。

    肖賢很少見她如此焦急,低聲問慕紫蘇金烏郎君的身份,更好奇趙約羅同他的關係。

    慕紫蘇給他解釋半,這時,屋內的追命喊道:“他醒了。”

    肖賢剛起身,又回頭看向呆坐的趙約羅,“你這麽掛心他,不進去看看他?”

    趙約羅十指緊攥,最終還是收回目光道:“我不方便同他見麵,就不去了。饕饕,麻煩你了。”

    肖賢很快察覺到她的不對,她從來行事果決恣意,何時變得這麽畏首畏尾,“紅兒遇到了難事兒麽。”

    趙約羅強顏歡笑,“沒有,怎會。”

    “大夏那位皇帝,待你不好麽。”

    一句話就戳中了她的心,她拚命忍著淚水,笑道:“皇上與我情投意合,待我從一而終。”她打趣道:“宸貴妃獨享椒房之寵,您應當聽過。”

    “無論你有何難處,都不許獨自擔著。父親還能護得好你。”

    趙約羅不敢看他,“哎,女兒記得。楓兒他們應該醒了,我去瞧瞧。”

    “好。”

    在她出令門的刹那間,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不管是皇上為了皇權的雨露均沾,還是皇後帶給她的喪子之痛,亦或是無法為黎民百姓求得及時雨的萬般無奈,對薑楚慈想見不能見之痛,都沒有擊垮她。隻有在肖賢麵前,他的寥寥數語,便可讓她身上堅硬的鎧甲,消失無蹤。

    寒雪自夜來,玉階冰冷,皓月似水。在這淒冷的冬月裏,觀音奴清靈的歌聲猶如陣陣春風襲來。

    薑楚慈在醒來後,拒絕了追命的解藥,謝過肖賢和慕紫蘇後,便離開了離恨。

    他睡過的榻上還殘留著他衣衫上的味道。

    趙約羅在旁呆坐許久。

    七歲之前,秦王還未患病,也是養在皇宮裏。那時趙約羅每日沉浸在失去愛子的悲慟之中無法自拔,深居簡出,一日她看到個風箏悠悠飄進了阿房宮中她剛過去撿起來,便聽到門口有位皇子求見。

    她上次見薑楚慈還是剛生下來的嬰孩,不知他就是皇後的兒子,便命婉容讓他進來,趙約羅想瞧他放風箏。

    薑楚慈拿著風箏一動不動,癡癡的看著宸貴妃。

    趙約羅居高臨下道:“你這孩子傻了?本宮的話沒聽見麽?放的好,本宮有賞。”

    薑楚慈年幼時眉清目秀,十分漂亮,也沒有今日的沉鬱。誰瞧了都心生歡喜,宸貴妃見他長得這麽好看,也有幾分喜愛。隻是怎麽瞧上去傻愣愣的?

    婉容蹲下來,道:“爺,您怎麽了?”

    薑楚慈才回了神,呆呆的道:“娘娘是……是從上來的,神女麽?”

    趙約羅被他逗笑了,“你這傻子什麽糊塗話。”

    薑楚慈有禮貌的作了個長揖,“請娘娘不要怪罪,我還從未見過……如娘娘一般貌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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