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賢的動作依舊斯文又慢吞吞的，他笑道：“這世間諸多美味卻因清規戒律無法品嚐，當真可惜。而老魔我呢，隻是個凡夫，隻好這麽一口，隻想擁嬌妻在懷，心無大誌，目光短淺。”
尊心裏清楚，他在九白宴上臣服神八部眾和紫禁宮，隻是做做樣子，給自己個台階下。他仍舊是那個沒有信仰的邪祟。當年尊一定要置他於死地，也都是因他對神明不尊。
尊道：“世間凡是不信奉神八部眾者，必沒有好下場。”
“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若是世人用貢品祈求上保佑，那和賄賂有何區別？道不會因任何饒賄賂而偏向誰，人不為己，不好好做人，便會遭受誅地滅。”
“道門那一套東西，百無一用。神八部眾不是，是神！隻要誠心，必會沐浴恩。”
“好了，我也不和你理論了，你看不上道門的道德經，就如我看不上你的八部眾。”
“你——！”
肖賢笑道：“別生氣，我隻是坦誠相對。”著，他從點心匣子裏，拿出幾枚丹藥。
尊一看便知，是謝道年煉製的清淨丹，可以消除女身上凡間的汙穢氣息。
肖賢道：“閻王可煉不出這麽好的東西。”
“你這是在投誠？”
肖賢歎息道：“來有趣，縱然我不信什麽八部眾，可我夫人信。她可是見的往八部眾神廟裏去求子，讓我喝你們的聖水，若是我生不出能修真的孩子，便要同我和離。你瞧我這麽一把年紀，娶個妻子也是不易啊。”
尊冷笑道：“想不到夫人比你明事理。隻是可憐她被你荼毒。”
“你那兒應當有求子的好法子吧？”
肖賢突然的這麽一句話，給尊問懵了。
“你想用這清淨丹，和我做交易？！”
肖賢歎息道：“誰讓我家姑娘，成跟我念叨這事兒。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格外開開恩，賜我一張良方。以你神廟大祭司的身份，應當不在話下。”
——他娘的這老魔竟然跑他這兒來求子了。誰跟他有交情啊真是不要臉。
尊道：“你以為這點東西，就能讓九州容得下你麽？”
“容不下我，卻得容得下這幾十萬的魔修。閻王執掌魔道這些年，沒少給紫禁宮添堵吧？”
尊瞅著他。
他言之有理，不僅添堵，閻王變得越發欲壑難填，如今已經成了堵不上的黑洞。閻王壽限將至，若他死後魔道大亂，九重春色趁虛而入可是個麻煩事兒。
尊道：“你要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等報完離恨的血仇，老魔我便退隱，和夫人賭書潑茶，安享倫。魔道的局麵我幫你穩住，再找個合適的人選，歸你支配。”
這話聽著倒像句人話。
尊終於應了。
“還有這個。”肖賢從懷裏掏出張紙，尊接過一看，上麵墨跡縱橫。竟然是借據！？
肖賢道：“閻羅殿的那七十二座靈礦當是我向紫禁宮借的，過不了多久如數還你。我家娘子在逐鹿榜上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