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能聽到那句話——她沒了貞潔。不如去死。
唐經年心翼翼的拿著勺子喂給她，唐韻抿了一口湯，看到門口處的兩個人，又扭過頭。
“祖母，再吃一口，就一口。”
“不吃，拿走。”
慕紫蘇道：“經年，去和頌他們玩會好不好？”
唐經年很向往，卻還是搖了搖頭，然後乖巧的走到房間裏，不想打擾他們。
“妖女，你來這兒做什麽。到底何時放我出去，閻王不是已經死了嗎！”
慕紫蘇沒回答她，謝道年撩開衣袂，跪在了她的麵前。
唐韻對這個三叔沒什麽印象，隻記得是個優雅風趣的少年，不似現在這般落魄，她瞥了一眼他，“你這是何意。”
謝道年雙目低垂，“是我害死了你父親。”
唐韻不敢置信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當年我被父親冷落，看到大哥屢屢立下戰功，父親將原本給我的資源，都給了他，有意栽培他……我便一時犯了糊塗。將虛無的古籍給了大哥。他為讓父親替你報仇雪恨，便去殺了九十九個童男童女，製成起死回生丹，送給父親。”
唐韻驚愕得半句話都不出來，她從不知道，唐懷玉為給自己報仇，做了這等殘忍之事。也因此使得真武門引來無妄之災。
可這一切也都是為了自己……
但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呢？就活該麽？
謝道年繼續道：“殺人償命，可父親還是念在舊情上，隻想讓他自行廢黜琵琶骨謝罪，為他自己所做之事一一補償。大哥死前愧疚不已，深知傷了父親的心，便引頸自戮。一來謝罪，二來用他的死，得以保住你的性命安康。”
謝道年手中幻化巨闕劍，呈給她，“父親替我們擔了不少罪名。”
唐韻二話不，拿起劍，一劍又一劍的刺著他。
鮮血順著劍刃淌了下來，沾染在謝道年的青衫上。慕紫蘇看到唐韻散亂的發絲裏，那雙血紅的雙眼，全是淚水。
謝道年麵無表情，好像不知痛楚一般，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泄憤。
慕紫蘇道：“一句你不愛聽的，道年是有錯，可唐懷玉也不該做那種糊塗事兒。”
唐韻目光一凜，“換做是你呢？！為心愛之饒性命可否會做糊塗事兒！？”
“我不會做傷他心的事情。”
她冷笑了一下，“當我沒問，反正你嫁給老魔也是為了名利。”
慕紫蘇很氣，脫口而出，“我嫁給他就是單純的愛他！”
唐韻嗤之以鼻，“你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將自己大好年華奉給一個黃土埋在頸間之人，你你愛他？若他不是魔尊，沒有那副皮囊和力量，我看你還愛不愛他。”
“他所有的脆弱和不堪我都見過，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喜歡他。”
肖賢此時此刻在外麵聽著，心裏還有點感動。總歸是沒白疼這個媳婦。
唐韻怔了怔，別過臉冷哼道：“我不信。”
“隨你信不信。但我今日將你父親之死的事兒完完全全告訴你，劍在你手上，隨你如何處置。希望你複仇後，可以不再憎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