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你若不我犯糊塗的事兒,興許我也不跟過去了。”

慕紫蘇歎息,自個兒還是太嫩了。

出了虛境,趙約羅便聽到一則實為震驚的話,肖賢,“讓他來長生宮吧。”

趙約羅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

肖賢撇了撇茶杯中的茶葉沫,他抬眼瞧她錯愕的表情,“怎麽了這是。”

慕紫蘇搖了搖趙約羅的手,“娘娘?”

趙約羅看了看慕紫蘇,才回過神欣喜萬分的道:“女兒這就去!”

看著趙約羅雀躍的模樣,慕紫蘇卻沒從肖賢的神情上看出一分笑意。

他放下茶盞道:“今兒是中秋節,是個團圓的好日子,我去做些月餅。”

慕紫蘇道:“廚房已經安排下去了,不必你親自去,桂花酒,新鮮的田螺都備好了。”

“旁人做的和師父做的總有分別。對了,敘北不是今年中秋來長生宮,都申時了,怎麽也不見他來。”

提到楚敘北,慕紫蘇心裏咯噔一下,那日在善見城,趙約羅勒令他再不許來長生宮,楚敘北心懷有愧,恐怕今日是不會來了,可她該怎麽跟肖賢解釋,言多必失,還是少為妙吧。

慕紫蘇拿起茶壺給他茶碗裏添得熱水,“大都督日理萬機的,肯定被紫禁宮的事兒纏住了,晚些會來的。要不……我陪你去做月餅好了。”

“好。”

倘若楚敘北會礙於身份問題遠離肖賢,肖賢也不會當回事,更不會強迫他。隻是慕紫蘇在肖賢身旁日子久了,旁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

來也是,肖賢自幼失去親人,這幾百年來獨來獨往,在離恨那十年,他早把離恨部眾當成了親人,把沒有血緣關係的義子義女當成至親。

不管是曾經的唐懷玉還是楚敘北因為各種原因疏遠他,他能體恤他們,可心裏終究還是有些失落的吧。

慕紫蘇覺得肖賢這樣牽掛他,前段時間好的事兒楚敘北突然不來,肖賢是否會起疑心。

即便楚敘北決心再不踏入長生宮,也不該這麽唐突。

所以慕紫蘇還是擅自主張,去派前無影宮的殺手肆請了楚敘北,慕紫蘇讓肆轉告楚敘北,肖賢給他做了他最愛的五仁月餅。

縱然離恨所有人都認為楚敘北是那種為官途無所不用其極的狗官,慕紫蘇也這麽覺得吧,可她始終都能感受得到,楚敘北對肖賢的那份情,沒有情,哪兒來的愧疚。

善見城的魔修都不知相爺是怎麽了,把那套壓箱底的月白色的蠶衣翻了出來,不似從前的溫吞,倒有些無措。也很久沒見得他這樣喜悅了,來不及問他是哪兒來的喜事兒,他便隨著趙約羅去了長生宮。

趙約羅在路上千般囑咐,到了父親跟前兒,不管什麽你都得受著,那是你活該。

隻要肖賢肯見他,就是打他一頓他都情願。

一輪明月高掛,與長生宮裏的花燈相映成趣,桂花金字似的灑滿了甬道上。為賞月色,顧修緣在山峰間的台處置了中秋家宴,桂花酒,炒田螺,各式月餅堆疊成山,從招搖山下漓江裏剛打上來的蟹肥美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