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歡道:“我想起來,我這也是第二次來同你迎親了吧?上次堵門的是荒神那子,那次你是抱得美人歸了,我跟荒神打了整整七七夜啊。”

“你們還真是精力旺盛。”

“……”

屋裏,顧修緣看日頭差不多了,便將蓋頭蓋在了慕紫蘇的鳳冠上,扶著她走了出來,入了停放在院裏的轎子。他知道慕紫蘇從早上隻吃了些素食,還偷偷塞給慕紫蘇兩塊桃酥。

慕紫蘇揭開蓋頭感激的看著他,“大師兄……”

顧修緣趕忙又給她蓋好,俯身低聲道:“一會拜堂,到了晚上都不能吃東西,先墊補點。”

慕紫蘇接過後,顧修緣落了轎簾。她咬了一口桃酥。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了。大師兄。

迎親隊伍歡喜地敲鑼打鼓的長龍般伸入了太極廣場上。

夕陽垂落,顧修緣一個人站在院門口,豔陽映出溫潤的輪廓,他遙遙望向那逐漸消失在視線的一抹朱紅,輕輕的笑了。

他曾,望慕紫蘇一生笑口常開。

現在慕紫蘇這樣幸福,於他而言。

足矣。

無極殿內,守一高聲道:“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沈七歡第一次見肖賢眼淚汪汪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慕紫蘇的身上離開過。他也不禁要老淚縱橫了。“敘北,你手帕給我用一下。”

“……您這又起什麽哄啊。”

“這倆人太不容易了,我夾在他們中間更難!”

楚敘北冷笑,“您再難有我難麽——哎您別擤鼻涕啊!!”

“地交泰,保合太元。人間二美,星會橋邊。合巹大吉,夫婦團圓。諒亦歡與,同心同德,祭告吾祖,佑啟後賢。千秋萬代,富貴綿綿。謹告——”

禮成後,慕紫蘇被畫笙攙扶著入了洞房。

因來客太多,喜棚設在太極廣場上。紅九雖然沒來,但焰舞帶著狐狸洞的姑娘們來了。

那沒人喝多,除了顧修緣和楚敘北。顧修緣被狐狸洞的妹子們輪番灌,按,以顧修緣的酒量,是灌不醉的。可他確實醉了。沒人見過,一向斯文的顧修緣,不用酒杯,而是直接拎起酒壇子喝,烈酒入喉,燒得心疼。

沈七歡和鳳歌喝美了,又看顧修緣難得如此豪放,將壇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氣兒都不換,不禁連連叫好。

鳳歌攬著顧修緣的肩頭道:“大師兄真實誠,我是當真喜歡你,可惜我沒女兒,不然定讓他嫁給你。這樣吧,你等燕子生個女兒,肥水不流外人田麽。”

顧修緣笑得無奈。

燕辭白了他一眼,眾人笑作一團。

隻有金穆清看著顧修緣低聲歎了一句,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而楚敘北呢,為了給肖賢撐場麵,這個向來在官場酒場上都如魚得水老練狡猾逢場作戲的狗官,竟也喝得爛醉如泥。他是真的為老師開心。

肖賢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以前離恨的那段日子。

離恨每年都會給無上魔尊設誕辰宴,雖然一貫喜歡清靜的肖賢並不主張,但看在大家這樣開心,便也不推辭。每年十月三十一,離恨恢宏的殿群都人山人海,前來祝壽的魔修,偷偷來的正道,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