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絕收了九節紫竹蕭,轉身要走,卻被鳳歌拉住了,“你幹嘛去。”

“回去睡覺。”

“睡什麽睡,這等良辰美景——應當,”著,他不知從哪兒拿出兩壺酒,“聽這酒叫如意長生酒,是顧長老所釀,清香可口,來嚐嚐。”

“這酒太柔,不喝。”

鳳歌兀自盤腿坐在石台子上,“你不喝我自己喝,省的便宜了那老道,他可喜歡喝了。他那個人喜歡的,都是好東西。”

唐清絕瞥了一眼暗處,冷哼道:“他無上魔尊喜歡個東西都是要風骨清奇,喜歡蓮,得是百年一放的山雪蓮,喜歡鶴,還得是南山丹頂鶴。這個男缺真是矯情又事兒多!”

“唉,我怎麽走到哪兒都要聽得旁人我的壞話。”

台階處,一個素白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走了上來。

“呦呦呦,這是誰來了,給尊上請安了,尊上萬安。”

肖賢笑眯眯的看著鳳歌煞有介事的模樣,“你倒是嫻熟。”

鳳歌皮笑肉不笑,“那當然,當年我在離恨的時候,他娘的給你請安!煩不勝煩。”罷,他護著懷裏的兩壺酒,“去去去,這都是我倆的,可沒你的份兒,想喝去找你家姑娘要。”

肖賢將背在身後的酒壺拿了出來,“我自個兒帶了。”

……還自帶酒水,真服了。

肖賢看向唐清絕道:“那位故人,便是你改邪歸正的契機麽。”

唐清絕冷哼道:“聽你患了呆病,卻又莫名其妙被慕掌門治好了,像你這種工於心計者,還是傻了更好,免得為禍人間!”

肖賢挑眉道:“真是好心沒好報啊,我勞心勞力幫你過毒,卻要受你這般詛咒。來,我還是將毒還給你吧。”

“嗬,魔修的作風一貫都是恩將仇報,看來魔尊是糊塗了。”

鳳歌湊上去,一臉八卦,“老邪,看在我也為你勞心勞力過毒的份上,就告訴我唄。可是如那老道的那般?”

“本性難移!”

在大理寺幹事兒的,確實愛偷聽人家的秘密。

不過看在這倆人救過自己一命的份上,唐清絕告訴他們了。

這件事不僅和唐清遠有關,還和神摩羅有關,這也是唐清絕決定出山的契機。

九十年前,神摩羅的傳在九州內掀起一片血雨腥風。貪婪的人們自相殘殺,隻為湊齊三片青玄碎片,找到神摩羅,實現願望。

那年是己亥年,為了一個碎片血洗整個城池的事情數不勝數,放眼望去,白骨累累紙錢漫,九州大陸被殺戮籠罩,不見日。

而唐清絕,是那次神摩羅之爭的最後勝者。

他參與爭奪,並非要實現什麽願望,隻想拿來研究,看看這神明之物到底是什麽樣的。

可這詛咒之物,為他引來了殺身之禍。

唐清絕雖然在外殺人如麻,卻唯獨對他唯一的妹妹寵愛嗬護。當年他父母慘死在仇家手中,祖宅被毀,年僅十三歲的唐清絕帶著妹妹流離失所。從哪個時候起,他便體會到了春冰薄,人情更薄。妹妹字朧月,當時才五歲,骨瘦如柴,體弱多病,是唐清絕把自己賣給一家修士為奴,才能換得她的一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