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力量的唐驚羽沉淪度日，整日都如行屍走肉一般，絲毫不理耳邊的嘲笑和謾罵聲，甚至和山下幾個混混廝混在一起，吃喝嫖賭，除了嫖沒興趣以外，全都幹過。
一次他玩色子正起勁時，突然被一個人薅住了脖領子，生生拖出了賭場。
“你鬆手！你給我送手聽見沒有！！”唐驚羽用力掙脫，直到看到那人，才怔住。
是唐清絕。
兩個人對峙良久，誰都沒有話。
那幾個混混跑出來道：“二少爺，咋不玩了？麻雀三缺一啊，快來。”
唐驚羽應道：“來了。”著，他就要往回走。
唐清絕再次拽住了他的手，他手勁依舊很大，給唐驚羽手腕箍得死死的。
“不許去！”
唐驚羽用力想甩開他，卻根本甩不掉，“你放手！聽見沒有！給我放手！”
那幫混混見狀都跑了過來，挑釁道：“老頭，你誰啊。放開他！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滾。”
輕描淡寫一個字，平白升出騰騰殺氣和邪氣。
幾個混混看向他凶惡的眼睛，登時嚇破哩，丟下唐驚羽就跑了。
唐清絕鬆開手，顫抖著拿出腰間的酒葫蘆，咄了一口。
唐驚羽後來才知道，他並不是醉生夢死，他嗜酒，是因為酒中有一味鎮痛的藥。隻有這種藥酒才能止住他身體內六花散發作時，帶來的撕心裂肺的劇痛。
“你來做什麽。”
“跟我回去。練功。”
唐驚羽冷笑，“我？練功？我現在就是個廢人，聚氣都聚不了，練什麽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麽德行，自身都難保，還來管我的閑事？我爹都不要我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我非親非故，你憑什麽來管我！當初可是你的！永遠不想再見我這個蠢貨！”
唐驚羽聲嘶力竭的向他吼著，噙著眼淚，瞅著他的目光滿是恨意。
可最讓他痛心的，是唐清絕如今的模樣。
眉目依舊俊美清冷，卻落魄得像條敗犬，他有些含胸，站著的時候，那條廢腿顯得很不自然，他眼底的深處，是一種深深的無力和疲憊。
人間最是留不住，美人遲暮，英雄末路。
至少在唐驚羽心裏，他曾是英雄。
唐清絕曾是多麽高傲的一個人，他怎麽能容忍自己變成這副模樣……
他別過頭，不願再看唐清絕。
唐清絕沒有像以前那樣疾言厲色，他垂著眸子，那隻顫抖的手拿這個牛皮紙袋子，伸給唐驚羽，“你許久沒吃了吧。”
唐驚羽目光下移，裏麵是糖葫蘆。
“我早就不愛吃了。”
轉過身時，已經淚流滿麵。
唐驚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時上忽然飄起了雪花，落在唐清絕墨色的衣衫上，他望著唐驚羽的背影，好像變成了凝固的雕像。
半生遊曆，人如孤鴻。形影相吊，痛不能言。
那時，所有人都放棄了唐驚羽，隻有唐清絕，去賭場門口堵他，給他抓回去練功。
雄獅垂暮，爪牙依舊鋒利。即便唐清絕失去了大半功力，唐驚羽也絲毫不是他的對手，在唐清絕威逼之下，唐驚羽隻好乖乖練功，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