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看了看他手裏的發帶,“這是那饕餮的?你別告訴我,你娘子死而複生了啊。”

“是啊。”

???

肖賢,助她重生後,他經常會犯糊塗。有時候也會突然清醒,他記得兩年前,他清醒時看到她灰頭土臉的,臉上滿是細的血痕,她手裏捧著一束罌粟花,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師父,我給你摘來啦!”

肖賢這才想起來,是自己非吵著要生長在地界三途河旁的罌粟,三途河旁遍布凶獸。那時她才黃金階,不知受了多少傷,才幫自己摘得。

她把花塞到自己手裏,又拿了一朵別在他的發髻上,“師父簪花真美呀,人比花美。”她蹲在他身邊,揚起笑顏,攏著他的手道:“師父吃不吃點心?我去屋裏給你拿。”

肖賢凝視著她,滿眼的心疼,他輕輕用手帕擦拭著她的臉,“若我有離開了,你也不必這樣辛苦。”

她氣鼓鼓的道,“師父又在胡話了,你想離開我去別地兒逍遙快活?還是想再收個徒兒伺候你?告訴你,你想都別想!你哪兒都不許去,隻能陪在饕饕身邊!”

縱然許多記憶已斑駁不清,可那明朗的笑顏和清瀝的聲音那麽清晰,好像刻在了他的心上。

久久回不過神來的鳳歌仿佛看到許多年前,他抱著妻子的屍身,輕聲細語相思,卻滿身孤寂的模樣。

肖賢將慕紫蘇的發帶纏在自己的手腕上,攏在掌心裏。

“過去我負了她,這一世,誰也不能再傷她一分一毫。”

這時,白無情突然來報,“回稟二位前輩,名單——翻譯出來了。”

庭院裏的楚敘北正喂著丹頂鶴時,麵前驟然出現了兩個人影。楚敘北愣了一會神兒,撲通一聲跪下來了。

“恩師……您、您還沒睡呢……”

他瞥了眼鳳歌,“這,這不是鳳歌鳳大人,您也沒睡呢?”

沒人接他的話茬兒,楚敘北自己尷尬的笑了兩聲。

肖賢將手裏拿著的名單舉到他麵前,微微鬆手,名單飄落至地。

隱藏在三千浮屠內最大的內奸,不是江閣老,而是大都督——楚敘北。

楚敘北隱隱感覺到他恩師的怒意,又深諳恩師的脾氣,趕忙道:“老、老師,您聽我解釋。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他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看肖賢的雙眼。

肖賢悠然道:“百年不見,敘北長進了。——香爐燃盡之前,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

楚敘北顫聲道:“是。我是和主宰做過交易,但我不為榮華富貴,我隻想有朝一日能將他全數剿滅!……可尊不作為,三千浮屠日漸壯大,江閣老在朝堂上處處針對我,學生孤立無援……我確實利用了您,紫禁宮上下貪贓枉法,律法處置不了他們,更處置不了江閣老,我隻好出此下策,讓您替我掃清六合……我這兒有進入三千浮屠的令牌,可之前主宰懷疑我有異心,便許久不再傳喚我。我不是要故意拖延時間!學生也在等一個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