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除了他們幾個和孫老板以外無人知曉,孫老板的功力不可能偷走燕辭的東西!!

喬疏影道:“慕掌門,我再給你一個驚喜。——一劍西來!!”

慕紫蘇驚愕的轉頭看去——

隻見一劍西來,手持那把古老漆黑的長劍,劍指向了她。

喬疏影就是喜歡看到慕紫蘇驚訝的模樣,這一刻,她太開心,不由然放聲大笑,猙獰暢快的笑容將她漂亮的五官扭曲得十分詭異。

顧修緣劍指一劍西來,聲音很沉,隱著濃重的怒意,“一劍西來,為何如此。”

一劍西來的口吻依舊是淡淡的,“我是魔修,效忠於主宰。”

慕紫蘇凝視著他淡漠的湛藍色雙眸,搖頭道:“我不信。你為了保護百姓殺了三千浮屠那麽多人,視主宰為仇敵,不共戴,你怎麽!可能!”她的聲音近乎嘶吼,眼睛裏閃著淚光,“你不是道門第二位一劍獨秀嗎!?你一直以來的夢想不是成為俠者嗎!?”

“正是因此,我才要屈服於主宰。”

著,一劍西來緩緩解下纏繞在他手臂上的一層層紗布。

慕紫蘇看到他的手臂,大驚失色,麵色驟然慘白。

燕辭道:“你——業魔化了!”

一劍西來的臂上,纏繞著無數血跡般的紋路。

“當年我為救師門,不得已,入了魔。後來我用這力量保護了許多人,可每動用一分魔氣,就加速業魔化。即便我從未傷害無辜,隻殺惡貫滿盈的魔修,卻還是難逃業魔化。”他的語氣那麽平靜,就像一個和他無關的故事,“主宰當著我的麵,將我師妹一刀刀淩遲處死,逼我業魔化。那時,我體內的魔氣已經控製不住了。”

長風鼓蕩,寬袍飛舞,月光將他的側影渡上了清逸的弧度,卻那麽孤寂。

他驟然高聲喊道:“可我要拯救下!我不能死!更不能成為沒有理智的業魔為禍眾生!!”一劍西來指著慕紫蘇的劍不住的顫抖著,眸子裏閃著悲憤的淚光,“我隻有屈服於主宰!才能不會業魔化!慕紫蘇你可明白!隻要今日我助邀月宮,我便還是俠者一劍西來!日後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夜空下閃過冷冽的光影——

顧修緣和燕辭同時出手,卻根本來不及。

這一刻仿佛被時間拉得很長。

一劍西來,破飛仙——

從未見過這麽輕快的劍法。

慕紫蘇站定不動,長發在風中輕輕飛揚,血沫像飛舞的花瓣,她的胸口驟然暈染出一大片猩紅,鮮血順著她的手臂,指尖,嘀嗒嘀嗒的滴落下來。

她腦海中劃過一幅幅褪了顏色的畫麵。

那個孤身對抗三千浮屠修士,浴血奮戰的少年劍仙,隻身轉戰三百裏。清風高節,不苟名利,受百姓愛戴。不管這條路多麽黑暗孤單,他都堅定不移的前校她曾,這世上大修多得是,都是為自己,為家族。憑什麽隻有他一個人去為了別人而戰鬥。

那個為了幫長生宮,死戰不退渾身染血,清冷孤傲的身影。她曾傾慕過他的仗劍江湖,亦將他視為肝膽相照並肩而戰的好友。

那一日,他們約定,待長生宮享譽下,待他萬古流芳。他便來長生宮當一名普通的先生。要成為,他們各自想成為的那個人。

香滿襟懷,寒香自夜來。他第一次嶄露清淺的笑,宛若疏梅半開。

最終,俠之大者,難逃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