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蘇聞言,心如刀割。

她俯身,伸出手顫抖著輕輕摸在他的臉頰上,她隻要想到師父經曆過那種讓她看了都觸目驚心的事情,她的心痛得都要碎了。

“師父以前很疼吧……?”

肖賢笑得還是那麽溫柔,讓人心都融化的笑容。誰也不曾想過這笑容的背後隱藏著多少痛苦、彷徨、恐懼,仇恨,甚至人生真正的絕境。

他見過的黑暗麵比任何人都多得多。所有淡泊沉穩的心性,布局的手段,閱饒精準,以及‘看山還是是山,看水還是是水’的道行,寧靜致遠,虛懷若穀,都是靠烈火淬煉出來的。

於顧修緣來講,肖賢就像一本底蘊深厚的書,同他在一起久了能學到許多,並驚歎他身上有那麽多東西值得他去鑽研學習和效仿,可他們都不曾想過,他是如何懂得這些的,在懂得之前,他都經曆了什麽,見到了什麽。

那些日子裏,他承受著抽筋斷骨般的疼痛,渾身每一處都被撕裂一樣,血氣侵入他每一寸皮膚,淒厲的嘶吼聲任何人聽了都不忍再聽,更沒有人敢接近他。

日複一日看不到盡頭,他也曾在黑暗中哭泣,夢中呼喚著母親,他希望有人能救救他。

沒有人來,一直都是他一個人。

直到,他聽了母親的死訊,刻骨的仇恨激發了他太初之血的力量。

那一的皇宮終於迎來了狂風驟雨。蒼白羸弱的少年,閃電映亮了他猩紅的雙眸,皇城反抗的禁軍無一幸存,屍橫遍地,鮮血匯成了溪流,從玉階上無止盡的流淌。他一刀刀割掉了仇饒骨肉,將生父刺死在了至高無上的王座上。

之後……他便銷聲匿跡了。

肖賢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道:“師父有饕饕,不疼啊。”

“你胡,怎麽可能不疼啊。”

顧修緣道:“那麽厲帝是您的父親?他聽信妖妃和一些道士的讒言。”他不敢相信的道:“他怎能對他親生的兒子下這樣的狠手……真是令人發指!而後來,您的母親為保住江山社稷,冒死進諫,最後竟然被那妖妃挖去了……”他不敢再下去。

慕紫蘇聽到這裏,哭得更慘了,好像比肖賢本人還要痛心,“他們不是人!怎麽能這樣對師父!!還有師父的娘親!!師父以前一定難過死了!!”

肖賢汗顏,“顧啊,那都是多少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別提了……你看她都傷心成什麽樣了……”

“因為我們都很心疼您啊!”

慕紫蘇揚起滿是淚水的臉,攥著他的手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師父受到任何傷害了!!”

肖賢一邊拿手帕給她擦著眼淚,一邊道:“好,師父知道了。別哭了,喝點水吧。”

肖賢剛拿起杯子遞給她,她一下奪過去放到他嘴邊,特別關切的道:“師父喝!”

“嗯……”

“師父來吃點心!!”

“好……”

“師父你哪裏不舒服嗎饕饕給你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