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賢鬆開她,慕紫蘇轉過身凝視著他,他垂著眼簾,有些悵然,“你方才想什麽?”

他瞅著她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師父也忘了要什麽了。”

慕紫蘇很鬱悶,“您又話一半!真是的,”她探過去,晃著他的手臂,“您快好好想想啊,到底要什麽,倘若什麽啊。”

“倘若我沒有過妻子呢。倘若我不是你師父呢?”

慕紫蘇不經意的咬著唇瓣,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聲。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到他這樣,會有這樣的反映。隻是她的腦海裏映出了時的畫麵。

她仿佛從紅蓋頭裏,看到了掀起紅蓋頭的他。

她似乎在心底,努力抑製住潛意識的某些情感,因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師父的,都是不可能的。

不等她作答,肖賢站起身,她怔怔的抬頭,看到他向自己伸出手,溫柔的笑意比月華還要美。“我們回去吧。”

她回過身來,握住了他的手。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相對無言。慕紫蘇被他拉著手,跟在他後麵仰頭看向他的背影,想起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被他牽著,那時候覺得師父好高,好遠。後來她長大一些,則怕他犯起糊塗來亂跑,便主動拉著他的手。

而現在,她終於長大,他卻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依舊在她心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依舊無時無刻的以絕對保護的姿態沉穩的站在她身邊。

她逐漸接近他,卻不再是以一個孩子乞求嗬護和依靠的心,更不是對親饒依戀。她不知道那是什麽。

隻是回去後,當她為他寬衣解帶時,她站在他的身後忽然抱住了他,久久不撒手。她將臉貼在他修長挺拔的背上,聞著他身上獨特的體香,好像莫名的上了癮。就如同一直以來照顧他,並不是他真的需要她照顧,而是她心甘情願的,並喜歡照顧他。

肖賢問她,“怎麽了?”

她蹭了蹭他的後背,眼神迷蒙得像覆上鐮淡的水汽,“我也不知道啊……師父……”

肖賢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一直縈繞在慕紫蘇的心間,無法散去。

倘若她比師娘先遇到師父呢?那會是怎樣的……

隻是……沒有倘若。

翌日,慕紫蘇在樹上嗑瓜子的時候,顧修緣走來,問她,“你有什麽打算。”

她歎了口氣,“我不知道啊。”

顧修緣故意道:“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如今也全身而退,是時候回長生宮了。”

她悶悶的‘嗯’了一聲。旋即又道:“可這件事很明顯還未結束,就如你之前所有許多疑點沒有解開,如今我被人蓄意誣陷,看來真凶已經按耐不住,就快要浮出水麵了。”

顧修緣笑了笑,“到底,你還是放不下。”

這時,邊禦劍飛來一道清俊的身影,穩穩的落在了洞口的山崖上。慕紫蘇低頭看去,是一劍西來。

可當她看到他時,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的悸動,她也不恨他,隻是覺得他是個陌路人罷了。

情到盡頭,應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