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此事，害他淪落至此，你當真不想問清楚緣由？不怕那位少俠因此也疏遠你？你不想同他去解釋？”
“我……”
肖賢又道：“你聽我的話，不過是為了讓我安心。你見他如此淒慘，又得知是我所為，其實你心裏，尚有一絲憤懣。”
慕紫蘇不解，“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憤懣？”
“倘若我是出於私心呢？”
慕紫蘇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她斬釘截鐵道：“您不會這樣黑白不明的，況且，您有什麽動機呢？您一心向善，縱有諸多詭計也從未有私心。”
他的笑意帶著冰寒，“黑白？何為黑，何為白，你參得透嗎？我害得一個俠者再不能為俠，失去尊嚴，淪為凡人，便是黑麽？俠者仗劍江湖，便是白麽？”
慕紫蘇再次啞口無言，“您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肖賢凝視了她半晌，轉過頭，看向遠方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對我尚有幾分保留，並非完全信任。”
慕紫蘇覺得有些不可理喻，“我充其量是好奇，怎麽會不信任您？雖然，我知道一劍西來會因此而疏遠我，可我從未質疑您的所為！而且，我也不希望他對您產生任何誤解！您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跟我清楚不好嗎？這些話就連我都不能告知嗎？”
“到底，你還是怕他遷怒於你。你想知道緣由，也是為了他。”
“……”慕紫蘇簡直服了，不知該如何解釋。她不明白師父怎麽變得這麽不講道理，到底是誰不信任誰啊？師徒間基本的情分呢？
她賭氣道：“好，對，您得都對，我就是認為您是壞人，您不該對一個可憐弱又無辜的人下手，害的我同他也做不成朋友，行了？”
肖賢看她的樣子，並沒有再繼續逼她，隻是起身道：“我乏了，去睡會，你去忙吧。”
看著他素白清俊的背影，慕紫蘇沉默了。
她一個人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裏許久，她想，難道他真的出於私心……是因為自己？可這也太可怕了。她努力打消這個念頭，卻不經意在心裏滋長，蔓延開來。
而且似乎……師父剛剛的話一直繞來繞去，重點全落在自己對他信任與否的問題上，總是刻意繞開問題本身。
師父是不是，在故意隱瞞什麽？
不對，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師父堅定的認為自己不站在他那邊，他還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可是，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意思，是他自己偏執的認為她不相信他，還覺得她要為一劍西來抱不平，還覺得她把他當成壞人。
慕紫蘇想起來就覺得鬱悶，算了，他生氣，她還委屈呢！她招誰惹誰了啊！
遠方的光漸漸沉了下來，明月高懸。
慕紫蘇在長生宮裏漫無目的的溜達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後殿的醫館。
她望了半那扇門，走過去，但是想推開門的手還是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