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賢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你這個自私的人!不為他人著想的人,當自己陷入黑暗時,也不會得到救贖!——喂!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話!一起和大家去祈求啊!!”

良久後,肖賢才緩緩道:“你……什麽?”

“……”

這時,一個女孩不停的大哭道:“我的荷包找不到了……娘親,我的荷包……”

少婦哄著她道:“噓,不要吵,乖,這兒是神廟,否則會褻瀆神明。”

肖賢呆滯的看著哭喊的姑娘,他起身走過去,將手裏的糖容給了她。

女孩啜泣著看著眼前清秀雪白的男子,看著他月牙般的笑眼,忽然停止了哭泣。

少婦很感激的對肖賢道:“謝謝您,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肖賢看著女孩,低聲念叨,“荷包……?”

“是啊,我女兒的荷包在方才逃跑的時候丟了,那是鄰居家的兒子送給她的,”少婦苦笑,“年紀就滿口的情情愛愛,我真是不知怎麽好了。可是……”她滿是擔憂的望向不遠處修士們的戰鬥。

少婦更緊的抱住了女孩,眼淚忽然流了下來,“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肖賢看向那個女孩,她心滿意足的舔著糖人,渾然不知自己已身處險境,也許下一刻就會沒命。

“荷包?饕饕……的荷包……?”

猩紅的空仿佛一點點的下沉,將空間不住的擠壓,仿佛即將崩潰。

即便有了神威門的支援,可局勢仍舊是一邊倒。漸漸的,修士們全都身受重傷,倒在一大片血泊之鄭

顧修緣一隻眼睛受了傷,他半眯著另一隻眼睛,視線內是一大片血紅色。他不住的嗆咳著,跪地嘔出一大口鮮血,可持劍的右手仍舊沒有鬆開。

他望向那恐怖的身影,再次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咬緊牙關,踏著廢墟,提劍衝了上去——

這一幕,這個單薄的身影,就好像許多年前那個城裏沒有姓名的守丞。

在千軍萬馬湧入城池內的時候,他隻身提著劍衝了上麵,孤身一人麵對百萬雄師。

數斯施展元氣,淩虐著一個個修士。他的巨爪踩著修士的臉,笑道:“就這麽點能耐麽?人類,真是個低賭東西,然而每個人都妄想稱霸九州,還想把我馴服為你們的武器!?真是可笑!”

突然間,一道劍氣破空而至,擊在它身上的時候驟然破碎。他毫發無損的轉過身,看到一大片廢墟之中,一名清俊儒雅的白衣道君,墨發飛揚,半眯著一隻流著血的眼睛,哪怕已經在用全身力氣支撐,滿是殺氣的雙眼卻還是死死的盯著數斯。他顫抖著舉起長劍,劍指數斯,近乎嘶喊的怒吼道:“放開他們!”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這個看似弱的道士。

這是何等的膽魄……

金穆清氣若遊絲的喊道,“顧!別過去!”

數斯停止了動作。顧修緣心弦緊繃。

時間突然停滯。空氣裏寂靜無聲。

數斯緩緩轉過身,被他看到的瞬間,顧修緣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瞬間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