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繡了一半吧。
肖賢拈著茶杯，目光垂落，道：“饕饕做什麽事情都是一刻的熱度，卻為了那個少年，點燈熬油的做了荷包。那個時候，我與她之間有了裂痕，她總是對我劍拔弩張，要麽躲著我，冷落我，不再與我親近。可饕饕卻為了他，願意低下頭，找我請教如何繡荷包。”
他笑了笑，看不出任何的痛楚和苦澀，“饕饕以前，定是很喜歡那個少年吧。”
這話得那麽風輕雲淡，顧修緣凝視著肖賢，隻覺心中抽痛。他回想起那些傳，無上魔尊為妻入魔，弑神。如今為了複活愛妻，不惜以命換命，甚至更多。唯獨換不來的，是她親手繡的荷包，和愛。
肖賢雖心如刀絞，可他也不願，大抵是怕慕紫蘇嫌他麻煩。
顧修緣繼續找話安慰他，“紫蘇姑娘喜歡甄子墨不過是過去，而且那時她也不知荷包就是定情信物……後來甄子墨也回來試圖和她重歸於好，紫蘇姑娘的態度您也見到了。況且……不管是曾經的白衣，還是後來的甄子墨，慕紫蘇對他們都沒有對您好。”
他長舒一口氣，像是歎息，但臉上還是溫柔如水的笑意，眼睛裏，依舊是豔涼而旖旎的清光。他摩挲著手裏的荷包，十分愛憐，“是啊，饕饕對我已是極好，可這萬般的好，也不過是對親饒好。”
“……”
顧修緣歎氣，言之有理。慕紫蘇並不知，她已和肖賢結為夫妻，他們曾經也是恩愛兩不疑。
顧修緣苦笑道：“傳中，無上魔尊於百年前的戰役戰敗後，許多修士都在尋找他遺留在人間的寶藏。傳聞那秘寶為連城之璧，數不勝數，任何一樣都是曠世珍品。”
肖賢想了想，“過去是有許多人為了奉承我，送我武器珍寶。可那不過是些破銅爛鐵罷了。”
……那隻是在您眼裏而已吧！
那些他人為了獲得而廝殺不止的寶物，他卻視為破銅爛鐵，如今一個的荷包，卻是稀世珍寶了麽。
魔尊的心好難猜啊。
顧修緣突然轉念一想，問道：“那些寶藏在哪您還記得嗎？”
肖賢歎息，“顧，你也要謀奪我的財產了麽。唉，我甚是懷念過去那忠厚老實的顧啊……”
顧修緣抓狂，“不是啊！若是您將這些給了紫蘇，不準她就……”
肖賢若有所思，“似是有理。——可，我也忘了那些都去哪兒了。”
！！
魔尊大人，那是您自己的東西，您怎麽也給忘了！！
顧修緣轉念一想，不對，好像肖賢隻在他麵前散發著似有似無的憂鬱氣息，按照以前的路子，肖賢的下一句大概就是：“顧啊，你可不能不管先生我啊！”
顧修緣先發製人，道：“您若是需要我的幫助，直便好。”
可這次肖賢隻是搖了搖頭，反而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什麽事兒，你去忙吧。隻記得千萬不要同饕饕講。”
顧修緣想，他大概確實是不想給慕紫蘇和他人添麻煩。他找自己，估摸是心中很是煩悶又無處排解，想讓自己陪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