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將一切怪罪於步鬆月身上?你們關係不一直很好麽。”

喬疏影收斂了目光,神色複歸於平靜,“當年她被逐出家門後來神霄派找我,我沒有收留她,隻給了她一百兩銀子,那已經是我大部分的積蓄。她沒有接受,隻將銀子扔給了我。可我當時隻不過是個剛剛入門派的新弟子,我能怎麽辦?試問哪個門派會接收一個廢物?!”

當喬疏影出‘廢物’兩個字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慕紫蘇的眼神毫無波動。原來她從來沒有在意過旁饒眼光和辱罵,隻是堅定不移的走在夢想的路上,然後她就理所應當的獲得了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憑什麽?到底憑什麽?她難道不應該是活在最底層,苟延殘喘的那個麽?

人類都是這樣,見不得別人好,覺得別人都該比自己活的更不堪。

慕紫蘇道:“她因此而記恨你,那麽她前段時間與你重聚,隻是想找你炫耀並伺機報複了?步鬆月深知你的軟肋是甄子墨,才慫恿玄冥派甄子墨來拉攏我?”

喬疏影唇角微微勾起,依舊是清純溫婉的模樣,語氣輕盈動聽,“步鬆月失去魂魄後瘋瘋癲癲,她不認得任何人。可當她看見衛永瑜時,竟然不吵也不鬧了,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後——她眼睜睜的瞧著衛永瑜將匕首刺進她的胸膛。”她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你,這是不是很有趣呢?”

濃稠的烏雲頃刻間將夕陽最後的光芒吞噬,寒風將喬疏影素白的裙角卷起,她純潔的笑意透著無盡冰冷的意味。

慕紫蘇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她瘋了。

而慕紫蘇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麵無表情的凝視了她良久,冷冷的笑了笑,反問了一句,“有趣嗎?”,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她本以為喬疏影懂得適可而止,可她日後的舉動卻越發的瘋狂,扭曲,恐怖。

步鬆月的死,隻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而已。

回去的路上,慕紫蘇一言不發,顧修緣難得看到她這麽沉默又心事滿滿的樣子。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慕紫蘇長大了……

而慕紫蘇滿腦子都是喬疏影剛剛的話和神色,她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從生下來就坐擁資源和力量的女孩,一個本該飛得比任何人都高都遠的女孩,就這麽為了她所謂的愛情,將自己折磨摧殘得體無完膚。

於是她神色沉重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今還是吃烤羊腿吧。”

顧修緣:???

她到底……都在想什麽啊。

剛剛降落在長生宮,二人迎麵遇上了林冬青,看見她抱著個包袱正往外走去。

慕紫蘇友好的跟她打招呼,“又去給家裏送錢嗎?”

林冬青看上去還是那麽蒼白羸弱,“嗯。”

顧修緣道:“冬青,你身子不好,以後這種事就吩咐守一守貳他們去做吧。”

“不必麻煩他人,我可以的。最近我將血參和九曲靈參丹一起服用,覺得身子鬆快了不少。”著,她慘白的臉龐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這個常常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姑娘,隻有麵對清俊溫潤的顧修緣之時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可她從來都清楚,大師兄於她僅僅是兄妹情,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慕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