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七殺用槍尖抵在鄭門主的額頭上，居高臨下。

慕紫蘇道：“鄭門主，別再抵抗了，山海門的銀兩我一分都不要，你可以用來安置你的門人。你若是個好掌門，就放弟子們一條生路。”

還有弟子不甘心，“鄭門主！大不了我們就是一死！絕不能把門派大印給他們！”

“你不想活，你可以自己去死，但有人想活。”

其他山海門弟子不作聲了。

鄭門主看著曾為了自己拋頭顱灑熱血的弟子們，不禁落了淚。

大勢已去，負隅抵抗隻會讓他更後悔。

走到這一步，他無話可。百般糾結之後，他終於長長歎了口氣，“隨我去取吧。”

當慕紫蘇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隻手捏碎山海門門派大印時，山海門的弟子都哭了。哭得稀裏嘩啦，肝腸寸斷。

這是他們畢生追求和守護的夢想，流了多少血，吃過多少苦，就在它分崩離析在慕紫蘇掌中化為碎末的時候。

全都結束了。

大印中升騰出一股紫禁宮注入的元氣和刻著山海門門派紋樣的晶石。慕紫蘇將它放進口袋裏，對眾壤：“打道回府。”

在山海門殘兵敗將的注視下，長生宮弟子們踏著五顏六色的元氣離開了。

勝者王侯，敗者為寇。

長生宮從第九十八名順利晉級為第九十四名，不僅為下次晉級增長聲望值，還在第九組裏有了優先挑選寶物的權力。各大門派好氣，為什麽又讓長生宮那個騙子門派捷足先登了！竟然還讓他們掠去了百獸圖，還因此收納了幾個黃金階的禦獸靈修！

——看他們還能得意多久！

慕紫蘇幫顧修緣留了個高級破厄石，鑲嵌在劍上不僅增加威力，還可擴充元氣儲備，增強使用者的耐力。

顧修緣沒有收下。

大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守一抱著一大堆寶物看著顧修緣有些失落的身影，問向慕紫蘇：“他怎麽不高興？”

慕紫蘇道：“讀書人麽，就是矯情。”

顧修緣忘不了慕紫蘇打碎山海門門派大印時，山海門弟子的哭聲。以後的路更加崎嶇難行，越到上麵越是荊棘密布，黑暗彌漫。

可用這種踏在別人屍體上的方法取得的勝利，那真的還算是勝利嗎？即便真的問鼎逐鹿榜，那他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一個——壞人麽？

他讀的這二十多年的聖賢書，被修士們以及這個時代唾棄的三綱五常，真的是錯的嗎？難道他多年來堅守的原則也是錯的？如果遵從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那吞噬別饒長生宮，會不會終將被更強的人吞噬。

他很迷茫。

顧修緣不知道自己會成為什麽樣的人。

他坐在後院裏歎息的時候，肖賢從後麵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個空碗。顧修緣渾身一凜，看了看他，又恍然大悟。

“我懂了，先生是，空的才可以承載萬物，如果裝了醋，就裝不下鹽，少私寡欲，才能六根通透，我的疑惑也就自然而然解開了。”

“不是，我餓了，什麽時候做飯。”

“……”

——您有點魔尊的樣子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