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華草錦繁，飛采星燭，落花旖旎。肖賢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慕紫蘇側身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在懷裏，喂著他吃最愛吃的棗泥山藥糕。雖然她現在蛻變為一個妖媚絕美的少女，卻還是喜歡黏在肖賢身上，即是和他同床入睡，整個人都纏在他身上，都沒覺得什麽不妥。
這十多年的習慣，恐怕是改不了了。慕紫蘇也不想改。
她道：“師父，你的病真的就這麽好了？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啊？那師娘不是假的嗎？不對，應該壓根就沒有師娘。”
肖賢沒有直接回答她，“那饕饕喜歡以前的師父，還是現在的。”
慕紫蘇毫不猶豫，“都喜歡！師父胡話的時候也很可愛啊！”她將頭歪在他的頸窩裏，抬眼看著他清冷分明的側顏，“可是前些日子，師父剛恢複正常那會我是有點怕你的。”
肖賢打趣道：“哦？下間還有饕餮怕的人？”
“哎呀你別取笑我了，我是真的！其實以前你偶爾清醒的時候，和現在差別並不大，隻是我覺得，你周圍散發的氣息……有點可怕，還有眼神！你以前都是笑眯眯的，看著很溫柔很和藹呀，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可你現在即便是笑著的，眼神也總是冷冰冰的呢。還迎…”慕紫蘇嘟著鮮嫩的唇瓣，臉頰有點紅。
“怎麽？”
她把頭埋在他脖頸裏，“師父都不跟我撒嬌了！”
肖賢抿著清淺的笑，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他又歎息，“可我以前總給你添麻煩。”
“可是沒有師父，我也走不到現在這個位置。”她嬉笑道：“就算你變得比以前還要笨，還要麻煩，我都會對你很好很好的！隻要師父一直在我身邊，陪我一起打下！”
“那師父便在長生宮，給你做點心，做你最愛吃的菜，等你回來。”
“那、那會不會有人我養個白臉啊！！”
“也好，也好。你也讓為師感受感受，被豢養的滋味？”
“……”
慕紫蘇並不知，這局中最初的一步棋，是肖賢他自己。
而這件事，要回溯到妙璃假裝從蓮花中複活之前，即是慕紫蘇得知肖賢用元嬰血渡給她增強功力，跟他吵架的那一個晚上。
月明星稀，房內一片漆黑沒有燭光，肖賢枯坐了許久，對著四壁發呆。
一道紅光在虛空中閃過後，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周圍繚繞著暗紅色的結界屏障。除了肖賢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見他。
“這夜黑風高的，沈七爺怎麽有閑心光臨寒舍，嗯~這一股子胭脂香，當真醉人。”
肖賢起身，看向眼前這一身大紅羅袍手持煙杆噴雲吐霧的白臉。
“昨兒新來的那細腰胡姬確實香，嗆得我打了一宿噴嚏。可架不住有的客人就好這口。——你又忘了？明明是你喚我來茨。”
肖賢苦笑道，“不好意思，老毛病又犯了。”
“活該啊，誰讓你非要用元嬰血……罷了罷了，你認定的事兒，即是七爺我也勸不動。不過嘛，”沈七歡忽然開心的鼓起掌來，“當初不可一世，殺伐決斷的魔尊，竟然淪落到被關起來吃冷饅頭的下場。您這是被您家姑娘打入冷宮了啊。肖老道，你也有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