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會告訴洛英捆仙索的事情,隻為讓洛英因肖賢而忌憚長生宮,不敢直接動手。可肖賢一會清醒一會糊塗,不能把他來當作最後的籌碼。白衣深知洛英日後功力會越來越強,即便是他痊愈也不可能打得過洛英。

他要以身做局。

做一個滴水不漏,衣無縫的局。

而洛英在看到長生宮有肖賢這般高手坐鎮,又有了白衣相助,便氣急敗壞要吸盡白衣的功力。殊不知,在他以為自己破解鄰一道局時,卻是入了白衣更深的局裏。

任何計謀,都不如白衣送洛英的這份禮物,更為穩妥。

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鷹乃祭鳥,用始行戮。

長生宮放眼望去,是一片如火般的紅彤彤。

地間清新許多,卻浸透了薄涼的意味,濕漉漉的台階上粘著些許被風刮散的樹葉,房簷上的水滴嘀嗒地落在水窪裏。風雅頌三人在水坑裏蹦來蹦去,顧修緣看到後不免柔聲嗔怒道:“剛洗好的衣服,又弄髒了。受了涼怎麽辦,湯圓,快去領著師弟師妹們去換件衣服。”

在旁跟肖賢膩味的湯圓聽到後,便跑來拉著弟弟妹妹們的手走了。

顧修緣看著他們,心裏五味雜陳。他一直都想護好他們的童真和笑顏,隻是不知道長生宮這次的劫難是否能渡過去。

到洗衣服的事兒……白衣還有二十一的衣服要洗。他都替他數著呢。

想到這,他又不由然流露出笑意。

這時,守一急匆匆的跑來,“大大大師兄,不好了!白衣他、他……要離開長生宮了!”

顧修緣剛走到無極閣外,便聽到慕紫蘇的喊聲。

慕紫蘇不可理喻的看著白衣道:“你要走?這個節骨眼上你要走?洛英邪門的功力越練越強,剛剛守一來報,衛景行突然病重,暫且交由步鬆月打理神威門,二人強強聯手,你現在跟我,你要走?”

白衣拿著琴,神情依舊淡漠,“我無拘無束慣了,這些日子總覺得有規矩束縛著,不自在罷了。你不必擔憂,洛英不會明目張膽對長生宮下手,再者,我已經引薦了一個朋友來長生宮,他是個武修,實力不在我之下,想必——”

“我用不著!當初不是好一起並肩戰鬥,生死相依,這才幾你就變卦了?”慕紫蘇的淚光驚饒亮,她笑了笑,“是我看錯你了。”

顧修緣顧修緣雖然對這個消息很震驚,也很不舍,但是他更尊重白衣的選擇。

他走上前,想要打趣,緩解下氣氛,聲音卻隻剩下慘然和無奈。

“你還有大半個月的衣服沒洗完,怎麽走就走了?”

隻是白衣聽到這句話後,突然不做聲了。

而顧修緣和慕紫蘇,也沒有發現他功力全無之事。

白衣知道在這個關口上辭行,慕紫蘇必然不悅,可他不能讓她看著自己功力盡失後化作一灘膿血而亡……

他隻想撐著最後的元氣,不動聲色的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她罵他,他便聽著好了。

“沒櫻是我實在不喜門派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