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年前,慕紫蘇七歲那年,她懷揣著成為九州第一修士的夢想來到了書院裏。她站在明鑒鏡前,鏡子裏浮現的是她殘缺的琵琶骨,周圍全是灰蒙蒙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琵琶骨是殘缺的,是不可能修真的。

她被書院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夕陽西下,昏黃暗沉的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孤單又長。她的身後傳來的是眾饒譏笑聲。

“她是個廢物哎。”

“我爹,不能修真的人會一輩子被別人踩在腳下的。”

垂頭喪氣的慕紫蘇抬起頭,看見肖賢站在她的麵前,輕笑著瞧著自己。

“饕饕,你餓不餓?”

慕紫蘇搖了搖頭,心中是揮之不去的失落和絕望。

肖賢蹲了下來,道:“饕饕累了,師父背你回家。”他稍稍側頭,“來。”

慕紫蘇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脊,突然覺得這是在她最茫然無助時,唯一能依靠的地方。

踏著夕陽,他背著她走在回家的林蔭道上。

一路上,肖賢給她講了許多有趣的異聞,“饕饕,我今兒聽李嬸啊,張家村的井裏鬧鬼,大家都不敢接近那口井,可你猜是怎麽回事?”

慕紫蘇安靜的趴在他的背上,稚嫩的聲音悶悶的,“我猜不出來。”

“其實是村裏的張二掉了進去,喊了半都沒人理他。村裏人給他救出來的時候,他哭得涕淚橫流。”

慕紫蘇覺得好笑,可她卻笑不出來。

“不好笑嗎?那師父再給你講一個。”

“師父。”她突然打斷了他。

“嗯?”

慕紫蘇更深的將自己的臉埋到他的肩膀上,過了良久才艱難的開口道:“師父。我是不是,真的是個廢物。”她的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我不能修真了。我不能成為下第一修士了,我沒有資格喜歡一劍獨秀了……他也肯定……也不會喜歡我這種廢物的。”她越越難過,淚水控製不住的往下流,將他的白衫染濕了一大片。

“胡,無論你是如何,一劍獨秀都喜歡你。”

“師父騙人……”

肖賢蹲下來,給她放在地上,轉過身掏出手帕,輕柔的擦著她的淚水,“不騙你。別哭了,饕饕都哭成花貓了。”

“可是……可是,我還是不能修真啊!”

每次肖賢都見不得她哭,她一傷心,他的心也要碎了。

他這輩子,傾盡一切,為她披荊斬棘,無非是想要在她哭泣時,他還能替她擦去淚水,讓她破涕為笑。

“誰饕饕不能修真的?師父可以,饕饕就一定可以。”

“真……真的嗎?”

“當真,師父何曾騙過你?師父答應你,會一直陪著你。”

慕紫蘇噙著淚水,撲進了肖賢的懷裏,重重的點頭道:“師父在,饕饕不哭!”

無法修真的這件事,成為了慕紫蘇人生中第一個最大的坎兒,而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肖賢一直幫她嗬護著心中那脆弱的夢想。

可對慕紫蘇來講,將她拋棄的這種打擊帶來的痛苦是她一生都無法忘卻的。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依靠他了。她便毅然決然的斬斷和肖賢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