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要得到這八卦爐,假以時日她便能修複琵琶骨,重新修煉,慕紫蘇那個廢物生琵琶骨殘缺都能恢複,她也定可以做到。慕紫蘇讓她失去的,她要親手討回來!

慕紫蘇不知道,當年肖賢毀了步鬆月的琵琶骨,就是毀了步鬆月整個錦繡人生。

當年有許多人都在傳步大姐被亂棍打出家門的慘狀,數九隆冬裏,她跪在朱紅大門外,府裏,步老爺新納的一房妾室剛好生了個女兒。

府裏喜慶熱鬧,外麵寒地凍。

“步大姐,你怎麽還在這兒跪著。四夫人剛剛誕下女嬰,資質上佳,你啊,還是趕緊滾吧。老爺是不會要你了。”那丫鬟用手絹捂著鼻子,對旁邊的乩:“真是晦氣!你們怎麽都那麽不長眼,還讓她在這兒跪著?若是讓四夫人知道了,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是!”

廝們拿來燒得滾燙的大粗棍子,幾個人將步鬆月圍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的打著。

雪地裏,染滿了鮮紅的血。

“娘——!救我!救救我!”

步鬆月對躲在門後偷偷看著這一幕的母親聲嘶力竭的乞求著。然而,母親在聽到女兒淒慘無助的哀求聲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

她永遠忘不了,曾視自己若珍寶,將自己捧在手心裏,即便犯了錯也會將自己護在身後的母親那一刻冰冷無情的雙眼。

步鬆月明白了,自己不過是他饒工具罷了,父親用自己聯姻,母親用自己穩固正室之位。

她的心,也如燃燒後的塵埃般,層層散落,灰飛煙滅。

從那日起,她再也沒哭過,更沒有呼喊過誰的名字。

昔日驕傲的步大姐蜷縮著身子,像一隻瀕死的動物大口喘息,頭發散亂,渾身皮開肉綻,傷口上還有被燒灼的痕跡。

一盆冷水潑在了步鬆月的身上。傷口‘刺啦’一聲冒出白煙,劇痛之後,刺骨的寒冷刹那間包裹著她。

“這是我們四夫人賞你的,滾吧。”

後來她遇上了衛景行,她這一生都很難忘記,自己流落街頭快被凍死的時候,他將自己的長麾裹著她冰涼的身軀,將他的手搓暖幫她取暖。

步鬆月無法想象,這樣一雙染滿鮮血握著長刀的十指,竟也會這般溫暖。

他給她帶回神威門,給她買了新衣服。衛景行答應她,倘若她願意,可以一直住在神威門裏。

步鬆月深知衛景行不過是對她一時憐憫,自己與那些他施恩的流浪乞兒和貓狗並無差別。

可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日子對一個曾經嬌生慣養的大姐並不好過。

步鬆月不會止步於此。

她分不清是愛還是利用。隻是她用盡渾身解數將自己獻身給他,為救他一命給他試毒,落下了病根,讓衛景行為此報答她。

原本以她的能力,她能做個女家主,即便是嫁,也要堂堂正正,八抬大轎的迎娶她過門。可在她上位之前,隻是做了個賣笑的妾,學會看人眼色,低三下四,諂媚邀寵,她覺得自己和那幫低賤的妓女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