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珂問過寒秋,雲裕飲酒太多,肝肺損傷太大。

如果就此不管不問,他的身體五髒會迅速地衰竭,不一定能熬過端午節。如此一來的話,候府辦喪事在先,雲染的婚事便會觸了黴頭。

楚行風或許不說,但太後和皇上勢必會心裏不喜,到時候若將婚事延期,受委屈的卻隻是雲染,這不是雲珂想見到的。

雲染卻是搖搖頭,“三兒,你不用因為我而改變你自己的決定,你與三叔之間的鴻溝確實存在,他本就對不起你,你不能因為我而委屈勉強自己。”

正因為對彼此的在意,所以雲染覺得雲珂改變自己不願意救雲裕的決定,是鐵定心裏憋屈了的。

她體諒雲珂的處境,雲珂也擔心她馬上到來的成親。

雲珂最終還是讓寒秋出手救治雲裕,隔離一切含酒精的東西,利用食療替雲裕清理肝肺。雲裕的肝肺雖然依舊有很多的問題,但卻還不至於馬上殞命,人也清醒了過來。

知道雲裕醒過來的消息,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趕來探望,看到雲珂也在時,麵色依舊有些不好。

“算你的良心還沒被啃幹淨!”怒氣上湧時,人的理智終究是有些不存在的,即便是老夫人,怒氣操作下說出來的話也不太好聽。

雲珂眼裏寒芒一閃而過,低頭不說話,病床上的雲裕卻是最先開了口,“娘,孩兒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了,寒秋和珂兒賜予了孩兒新的生命。”

“可是……”老夫人有心想責怪雲珂幾句,卻再次被雲裕的話給打斷,“孩兒過去的這三十幾年算是白過了,愧對黛兒也虧欠了珂兒。如今能有機會重新活過來,孩兒隻想彌補珂兒。”

剛醒過來的雲裕還有些虛弱,但他眼裏的目光卻是盡顯溫和,落在雲珂頭頂的目光也帶上了溫度。

“你早就該如此了,哪家的閨女不是放在心坎上疼愛的,就偏偏你就糊塗。”剛好走到門口的雲衛,聽到弟弟的話,當即便批評了起來。

“二哥,”見雲衛走進來,雲裕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被雲衛以身體虛弱為由攔下。

“你安下心來養病,一切聽寒秋和珂兒的安排。你既然也說了以後要好好地彌補珂兒,那首先得有副好身體,珂兒暫時還沒有親兄弟扶持,以後你還得送她出閣呢。”

雲衛說著心裏話,雲衛頻頻點頭,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知道了,日後肯定要改。”

洛老夫人欲言又止,屋子裏的一切看起來非常的**平靜。雲珂靜靜地看著,這是前世不曾出現過的,今生她體驗到了。

雖說不算太美好,但也不算太差。

雲裕養病很認真,對於寒秋說的話向來是照辦,雲珂雖然沒有刻意叮囑過寒秋,但將三房公中庫房的鑰匙交給了寒秋,並示意她庫房裏的藥材可以隨便用,這也算是她的態度了。

日子就這麽到了端午節,這其間雲珂收到了楚天闕的幾封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大都是寥寥幾句報平安。雲珂懸著的心也慢慢放回肚子,隻怕著楚天闕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退天夜國早日搬師回朝。

定國候府端午節的氛圍,因為雲裕身子的康複多了幾分輕快,三房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也算是前所未有過的安樂詳和,五月初六便是雲染嫁人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