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啊,為什麽不說?”
何玉手聲嘶力竭,衝著鴻蒙吼道。
鴻蒙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他能說什麽。
“好,你不說,什麽也不說。”
何玉手苦笑。
他永遠都是這樣。
什麽都不告訴他。
她眼眶發熱,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細碎的聲音,還是不斷從嘴裏鑽出來。
她穿過人群,快步離開,任由眼淚滾落。
多久了。
十幾年了。
她不曾哭過。
哪怕遇到再難的案子,遭遇生死危機,她都不曾哭過。
在她看來,哭是懦弱的表現。
自從父母老去,隻剩她孤身一人開始,鴻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離開後,她就沒有了軟肋。
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卻無法接受他的欺瞞。
“玉手……”
鴻蒙快步追上去。
人來人往,何玉手撞上一人。
酒氣飄來,那是幾個醉漢,其中一人被何玉手撞得倒退了幾步。
“小姐,誰惹你不開心了。”
那醉漢見是個女人,嘴上調侃道。
何玉手一抬頭,她那帶著疤的臉嚇得醉漢倒退了幾步。
“我靠。是個醜八怪,醜八怪,你撞到我了,我骨頭都被你撞斷了,賠錢。”
醉漢攔住何玉手。
“讓開。”
何玉手冷聲道。
她心情非常不好,不耐煩和人打交道。
“不給錢,你哪裏都別想去。”
對方作勢就要去拽何玉手。
“喀拉。”
他的髒手還未碰到何玉手,一隻手從背後伸出,反手扭住了醉漢的手,醉漢痛呼出聲,手臂被擰麻花似的擰得掛在了肩膀上。
這下子,是切切實實真的骨頭斷了。
“鴻蒙,鬆手。”
耳邊是醉漢殺豬般的喊叫聲,何玉手皺眉。
他下手也未免太重了。
“滾。”
鴻蒙一聲低喝。
那醉漢連哼唧都不敢哼一聲,被同伴攙扶著鼠竄逃了。
“妖就是妖,他不過撞了我一下,你就斷了他的手。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和我一樣,想要行醫濟世。”
何玉手冷笑。
如今的鴻蒙,卻是下手毒辣。
他是淩北溟的秘書,所以說,帝莘的懷疑是對的。
淩天集團,的確有問題。
“除惡揚善,都是濟世的一種方法,我們隻是道不同。”
鴻蒙沉聲道。
剛覺醒成妖時,他又驚又恐。
家人早已老去,沒有人告訴過他,他居然是妖。
他痛苦的和戀人何玉手別離,忍受著妖力在自己體內的暴走。
他性格大變,他一度想要輕生。
可就在他站在海邊,尋求一死解脫時,卻被一個男人攔下了。
那個男人,告訴他,妖也可以活得很有尊嚴。
他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守著他的初衷,守著那個他愛慕了多年的女人。
他加入了妖盟,看似和何玉手背道而馳。
可東南妖盟也在他和淩北溟的整治下,變得更加規範。
妖行妖道,人走人路,東南妖盟的妖和狩妖界這十幾年,幾乎沒有爆發過大的衝突。
何玉手的轄區內,發案率也比十幾年前降低了至少七成以上。
這一切,都是在暗地裏發生的。
他不需要也不指望何玉手能夠理解。
“不錯,我們道不同。雖然,你們今天救了我,我也不會感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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