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視,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可這一刻看上去卻如此陌生。

    白駒眼底的紀悠,不過是數月未見,可卻覺得,她截然不同了。

    印象中的紀悠,嬌憨蠻不講理,可眼前的紀悠,一言一行之中,都透著一股犀利之感。

    這幾個月的軍旅之行對紀悠而言,可謂是脫胎換骨。

    白駒不知應感到高興,還是應該感到傷感。

    兩人相互對持著,足足過了一輩子那久,白駒才歎了一聲。

    “她進入器塔,十之**被困住了,她雖是方仙盟的客卿,可洛言方仙在離開前,布下了,我勸過她,她不聽,執意進入器塔。

    “我要去找烈前輩和關前輩。”

    紀悠早前放心讓葉淩月隻身一人來方仙盟的原因,也是因為有二老坐鎮,葉淩月真有危險,二老絕不會袖手旁觀。

    紀悠往前一步,白駒擋住了她的身形,他搖了搖頭。

    “兩位老前輩都不在盟內,你應該聽說了,前幾日,縹緲城發生一場大戰。四大神帝被驚動,洛言方仙不在,神帝們就召喚了兩位前輩前往諸神山。”

    紀悠一聽,心下更急了,作勢就要往器塔裏衝。

    “裏麵機關重重,你是過不去的,隻會徒增麻煩。紀悠,我可以保你一陣,卻保不了一世。”

    連白駒,都沒有決心能闖過眼前的器塔。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洛言方仙的走狗了?你可知,她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裏麵的那個鴻蒙子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紀悠氣得不清,她掌間蓄勢,一掌橫霹而出,謔謔掌風剛落下,白駒的肩一縮,猶如泥鰍般,閃過了紀悠的攻擊。

    “她許了我紀家家主之位。”

    白駒的真正身份,乃是紀家的私生子,母子倆為紀家所不容。

    他娘親更是鬱鬱寡歡而死,臨死前,娘親隻有一個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讓白駒認祖歸宗,加入紀家的族譜。

    白駒跪在他娘親的墓前,親口發誓過,有朝一日,會讓他娘的屍骨葬入紀家祖墳。

    為了這一個執念,他努力了多少年。

    白駒沒有告訴紀悠,他答應與洛言方仙合作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隻要他幫忙擒住葉淩月,他就無須娶蔣雪為妻,即可繼承家主之位。

    隻有成了家主,他才能有資格,完成他多年的心願。

    盡管心中知道,此生無法娶紀悠為妻,可在白駒的心底,那一席之地早已留給了紀悠。

    此生,他不再娶妻。

    隻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白駒,你變了。你就這點出息?你若是成了家主,我紀悠第一個脫離紀家。”

    紀悠說罷,從身上取出了紀府族牌,丟向了白駒。

    白駒也不躲閃,金屬令牌冰冷的牌身砸在了他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

    他張了張嘴,忽覺得身上一痹,那麻痹之意,瞬時沿著全身,擴散開,手腳頓時無法動彈了。

    “紀悠,你那令牌上!”

    白駒沒料到,自己會著了紀悠的道。

    他的身子,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變了的人,不止你一個,我早已不是當初的紀悠了。”

    紀悠一腳踢開了白駒,毫不猶豫朝著器塔奔去。

    身後,白駒的聲音裏滿是驚恐。

    “紀悠,不要進去。就當我求你,不要進去!你認識葉淩月不足一年,難道還比不上你我之前十幾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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