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裝飾很溫馨,各色文雅的裝飾,大大小小的竹簡有序堆放,熏香嫋嫋,香氣襲人,沒有想象中位高權重者的貴氣和肅整,倒有些家境富裕的教書先生的居室。

    不過她進門先看到是是一排鏤空的玉屏風,春帶彩,雖然淡雅,但翡翠特有的濃墨重彩和華貴在精工雕琢下體現得淋漓盡致。這大概與整個房間的風格都格格不入,有些華麗得過分了。

    寧夏一瞬被這華貴鮮麗的屏風吸引了注意力,微微有些走神。

    “你來了?”她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了。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就在不久之前……前晚夢中相會的那位靈台兄說了一樣的話,也是一樣的語氣。

    果然是父子倆,連語調都這麽相似。

    寧夏這才記起自己過來這裏是做什麽的,連忙繞過屏風進入正堂。

    一般而言,修真的全套間都會配備一個小居室,與臥室的私密不同,小居室一般是可以邀請親近的客人前來小坐,也算得上半個客廳。

    她本來以為第五英應當在小居間那邊歇息。畢竟他們二人男女有別,也不可能請她去臥室說話罷。況且對方剛才問話的聲音似是隔得有些遠。

    沒想到她一越過屏風便對上一雙清潤的眼眸,同昨夜所見夢中人那雙眼眸如出一轍。又想到對方即將麵臨的處境,竟有些難言的悲涼。

    “您怎麽自己出來了……”寧夏有些哭笑不得。

    對方著一身比較隨意的居家服,身上還披著一件寬大的長袍,袍角淩亂,一看就是匆匆忙忙從裏頭出來的。

    這人看著狀況已經是很不好了,瘦骨嶙峋、麵色蒼白、呼吸明顯地粗重,似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凡間老人。誰也想不到短短數日間,曾經那個體格健壯,靈力強勁的修士會會落得如今這樣極度虛弱、形容枯槁的模樣兒。

    “抱歉了,今日醒來有些晚了,不及梳洗,如此失禮地麵見客人,此乃本座之過。”對方的聲音沉沉浮浮,裏外都透著一股子虛弱感。

    這些大人物一個比一個禮儀周全,比誰都在意這種東西。若是有一天都無法兼顧這些東西,想必是真的沒辦法了,這才什麽都顧不得了。寧夏也不是真的從封建社會跑出來的,自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兒。

    “韞茂真君若是不介意的話,晚輩送你到小居室躺下,也能舒服些。前輩居長,晚輩的歲數甚至還不到您的零頭,前輩也可當我是自家晚輩,隨意說話就好。”

    再說了病人就該好好待在病床上修養,瞎折騰什麽啊……寧夏暗自嘀咕了下,也沒敢說出來。

    “唉,本座是不中用了,都到了惹得小輩紛紛遷就的地步。你們這些機靈鬼,體貼得叫人不討喜,好歹說幾句好聽的讓本座高興高興也好。”說到此處第五英神態有些無奈,神情和語氣跟平常一般無二。

    若不是已經從第五家族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寧夏都想不到對方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對方一點都不像是將死之人,好似隻是患了什麽微不足道的小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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