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真君的嘴角下撇,難得沒能崩住他一向對外從容大方的氣度,麵無表情地看了眼他這位不懷好意的師兄。

    大殿內氣氛更為凝滯,幾乎達到呼吸聲稍重一些都會顯得尤為明顯的地步。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做那隻驚擾野獸的羊羔,俱是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整個人都融入背景與空氣中,祈禱自己千萬不要成為被“獻祭”的犧牲品。

    其實這種情況殿內有大半人已經能適應得很好了,這樣的戲碼雖不是三兩頭都出現,但卻是大場合都會重演一輪的戲碼。

    玄靈真君挑釁成癮,哪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每次都會被四兩撥千斤原路打回,甚至有可能會遭當場“打臉”,但對方仍會堅持不懈地擔任這個角色。

    玄陽真君呢,落落大方,每每都是和稀泥,到最後沒法忍才會輕輕一下扇回去。不知為何,他對玄陽真君這個不安定分子的容忍度格外高。不過,偶爾也會有忍不住的時候,就比如這次。

    玄陽真君難得強硬起來,聲音微冷道:“修行向上,總有技不如饒時候。這也沒關係,畢竟他的歲數不過雙十罷了。本座走過的路他自然也走得。不過師侄嘛……”

    “……徒肖師,師兄你的弟子倒跟你像得很,各個方麵來。隻是不知他的道路是否也會跟師兄一般……”

    “你——”不等玄陽真君完,已經被在狂怒邊緣橫跨,麵紅脖子粗,呼吸聲驟然加重,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玄陽真君算是踩到了他的禁區。

    他的路?他的什麽路?從他玄靈手上奪走的掌門之位!竟還敢拿出來,詛咒平陽與他走上一樣的路。

    也不張眼瞧瞧他養的那個黃毛子到底有幾斤幾兩,他也配跟平陽比?

    玄靈真君幾乎將平陽真缺成眼珠子養。當年因著平陽那段尷尬的曆史,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對其心有芥蒂。雖然因著對方的資質和些微情誼不忍放棄,使手段將其帶了回來,但不代表他就真的釋然了。

    欺師滅祖不論在哪個時空都是一件令人不恥的事情。

    不管因為什麽,睿忠始終於平陽有師徒情誼,又將其從撫育到大,兩人從始至終都有著難解的緣分。任平陽什麽都無法拜托這點。

    雖然後來對方跟他解釋過改換門庭的緣故,其實他心裏也有些瞧不上睿忠那畏畏縮縮的樣兒。不過平陽也的確做的有些不厚道,因而在平陽正式入門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有可以冷落對方。

    本來以為他會不滿,至少會有疑問等反應。不想他倒真的很沉得住氣,自行熟悉環境,耐心等待。

    漸漸地,他也時常會注意到對方。這孩子機敏聰慧,舉一反三,做事也頗有手腕,身上甚至還有一種難言的大氣。很快便逐漸得到他的歡心。

    玄靈讓他掌權的時候,平陽才不過築基初期,這些年早就鍛煉出來了,在五華派也有些人氣。

    玄靈真君屢戰屢敗,多年抑鬱不得誌,平陽真饒發展又讓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再一次點燃了他心中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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